本名张才的张公子发出尖锐爆鸣,“我让小翠转交月兰之情书,何故落于你掌中!”
谢月兰眼睛一亮,破绽来了,“此情书作于何时!”
张公子的脑子正乱,闻言下意识回道:“月余前,那时月兰明明给我回了信的!”
一月前,也就是说情书不可能是还没送出去的
谢月兰放松了,很好,对手自掘坟墓,这波稳了,“与君往复之情书,恐非我亲笔,乃此小厮为之。依此所言,张公子所钟情者,或为此小厮也。”
杀人诛心,张才污蔑她私相授受,她就将这件事定性为主仆断袖,相比于男女私情,无疑还是断袖之恋更加劲爆。
张公子被这天降真相砸懵了,一时口不择言,“是你欺我!是你欺我!”
身材粗壮的黑脸小厮见事情败露,脸色大骇,“公子明鉴,贱仆一时糊涂,望公子宽宏大量,放贱仆一条生路啊!”
谢月兰悄悄在袖子的遮掩下掐住自己的虎口,这才止住仰天大笑的冲动,真相什么不重要,两人无形中承认相互递了情书,这才是黄泥巴掉裤兜,张才断袖的名声是稳了。
心里告诫自己不能太得意,谢月兰趁机又问:“你这刁奴,将宝瓶藏于何处矣。”
既然澄清,她就要清清白白上岸,绝不给旁人任何抹黑自己的机会。
小厮被张才连踹带打,脑子早就混沌了,根本没发现谁问的话,只是讷讷答道:“御赐之物,不敢妄动,藏于阴宅中。”
众人惊骇,脸色具都变了,没想到这个小厮这么大胆,都知道是御赐的宝贝,居然敢藏在、藏在坟里!不要命了!
张公子闻言连连后退,恨不得当场和这个小厮划清界限,但见众人像是躲瘟神一样避开他,他知道,自己完了,张家也完了。
“怎会如此。”张公子跌坐在地,面如白纸。
缠枝宝瓶如果在明月楼里,他还可以狡辩是换个地方供奉,或者将这件事定性为风月之事,陛下不一定会关注,毕竟张家在这偌大的京城也不算什么名门望族,陛下御赐的宝物何其之多,哪有工夫一个个过问去向,但是东西在土里,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谢月兰冷冷看着他,要是她今日有一点没说清楚,那倒霉的可就是她了。
官兵来得很快,涉嫌大不敬之罪,没人敢轻忽,谢月兰也去官府走了一趟,不过是作为证人,后面张家被以‘大不敬’的罪名判处流放,张才和黑脸小厮“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广为流传,就又是后话了。
时间回到现在,谢月兰从官府回到明月楼,第一件事就是直接去碧波阁。
云行水果然还在里面,之前所有人像是忘记他一样,只带走谢月兰和其他围观群众,独独留下云行水这个导火索。
谢月兰关上门,然后立马丢掉仕女架子,大刀阔斧地往凳子上一坐,伸手就给自己倒了杯水,“那个小厮不太对劲,是你干的吧。”
能够将张才哄得服服帖帖,将这种事瞒了两个月的人,不可能就这么轻轻松松被诈出详情,还有那封信,掉的时机也太好了。
云行水点头,他确实出了一点力,他真心实意地说:“就算没有我,你也能解决这件事。”
这是真的,剧情中张才这个大雷也爆了,不是当面爆的,而是张才在某次喝酒时说漏嘴,被在场的人宣传出去。
等谢月兰听到消息,她与人“私相授受”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他们的情书也传得沸沸扬扬,她因此被扣上浪荡以及无才的标签。
哪怕后面她花了大工夫告上官府,澄清事实,也没有挽回多少名声,这也为后面侯府众人看不起她埋下伏笔。
而那个罪魁祸首小厮,也因为种种缘由保住了小命,而张家更是只掉了一层油皮,全程就女主最惨,飞来横祸不说,名声被毁连累明月楼也受了影响。
好不容易保住女户,结果后脚定国侯府就找上门,先是不由分说给她按上蓄意破坏假千金婚礼的罪名,然后直接将她带回侯府,至于她千辛万苦保下的女户,父母尚在,自然没有单开一户的道理。
纯纯大冤种。
“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交易的事吗?”云行水好心情地问。
谢月兰抱胸,语气依旧不热衷,“一码归一码,交易的事那你先说。”
云行水笑意盈盈,透出势在必得,“我想你一定会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