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想呢,说是言灵类的咒灵,但一直都没有用过】
伊地知冷汗流下来了,下唇哆嗦:“不是地缚灵?”
“得上报……如果术式并不是平衡的结果,而是它本身持有的,这就达到了准一级咒灵的判定标准。”
伊地知喉结滚动了一下。
众所周知,咒术讲究平衡。
地缚灵不能自由活动,为了平衡,规则就让它们就能在属于自己的域内,使用类似于术式的技能。
不过地缚灵普遍不强,正因如此,当初总监部才习惯性地给了二级任务的评级。
【准一级——!】
【又是总监部……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知道弄权,排除异己,傲慢又无能,正事是一点不干】
【当初灰原……不也是因为高层错估了任务等级?二级变一级】
【那一次和土地神的战斗结束,七海还带着灰原的…身体回去了,我都不敢去想象他当时的心情】
【一口刀子】
【你干脆鲨了我算了】
【都快过去十年了,总监部还真是,初心不改呢(笑)(提起刀)】
【服了,真的好想早点荡平总监部,没了那一群老橘子,涩谷一战至少不会那么惨烈!!】
一只手落在了头顶,让家入裕树从弹幕中回神。
他茫然看去,只见坐在他旁边的,白发紫眸的二年级学长摊开了他的掌心,里面躺着一颗润喉糖。
随即,手机震动了一下。
家入裕树拿出来一看,是狗卷发的消息:“我是准一级咒术师,祓除过很多准一级咒灵,不用担心。”
“对了,糖是柠檬口味,推荐!”
狗卷见家入上了车就出神,还以为他在担心——毕竟准一级咒灵的危险性相较于二级咒灵几倍有余。
身为前辈,当然要安抚后辈啦!
他很靠谱的。
“……”
家入裕树从学长的掌心里拿起那一颗润喉糖,拆开包装放进口中,舌尖上炸开了酸甜交织的味道。
“好吃。”
他笑弯了眼,夸赞道。
狗卷听了有点高兴,拉上了校服的拉链,隔着一层穿出了一声:“腌鱼子!”代表着,好耶!
驾驶位的伊地知听着,下巴一皱,抿起嘴——
这就是他逝去的青春呀!
【萌晕了】
【狗卷和裕树凑在一起,就有种毛绒动物打滚的既视感】
【想嗑!!】
【你们不要幸福的屑老板了吗?女鬼1香死了】
【等他从小黑屋里出来,再幸福了再说吧!反正我墙头草,哪边互动好嗑就嗑,杂食党无所畏惧】
【唉?视角又转了】
【深山,鸟居,估计是转场到那个画家所在的青御神社了,毕竟也不能直播开车两小时,水时长】
青御神社。
伊地知早就和神社里的人联系过,因此狗卷、家入两人一路通达,几分钟就到了有坂利久的房间外。
这座神社不大,人员也只有几个。
政府指派过来的神官已经上了年纪,性格温厚,他抓住了伊地知的手,嗓音颤抖,道:“其实……
其实有坂先生这些天一直都在房内诵经,他并未伤人,也在竭力压制着诅咒,请你们一定要帮他。”
伊地知安抚对方:“您放心,我们正是为了诅咒而来的!”
苍老的神官点了点头,转身敲门说:“有坂先生,有人来找你,是能解决诅咒的咒术师……”
“……”
里面一片寂静。
老神官也习惯了,说:“那诅咒会产生幻觉,有坂他为了安全着想,从不会回应。你们直接进去就好。”
伊地知和老神官,则是留在了外面。
两人进入室内。
满地都是抄写的经文,准确地说,是祓词。
最中央盘坐着一个年轻男人,他的皮肤上写满了祓词,双眼低垂,紧盯着面前的纸,双唇不断嗡动,默念。
从进入房间起,就陷入备战状态的咒言师就察觉到了这里的残秽——和普通人散发的一样,很正常。
但这是一种不正常。
言灵没有来找他?
不合逻辑。
狗卷示意家入开口说话:“有坂先生,我们是咒术高专的咒术师,特意为了您身上的诅咒而来。”
“……”
对方置若罔闻。
“有坂先生,您能看见那诅咒吗?”
“……”
“您能听到,是吗?您只是在怀疑我是否为幻想,是诅咒制造出来的幻觉?”
“……”
年轻男人的眼皮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一下,却依旧没有抬眼。
【这种对谁都拒不配合的态度,实际上挺聪明的……】
【保命要紧】
【要是换成了我,在这种生死存亡的情况下,忽然出现两个高中生说是能救我的命,我也不信呐!】
【可没有残秽……残秽这东西,即便是特级咒灵,也没法控制消除与否】
【唯一的知情人也没办法提供情报,完了,又走死胡同了】
“……”
狗卷也有点犯难,他可以用咒言让对方说话,但问情报这种操作他从未做过,正打算酝酿一下说辞。
“前辈,让我先试下?”家入开口了。
狗卷:“?”有什么办法吗?
“前辈,让他抬头。”
【抬头?】
“抬头。”咒言师再度发声,轻微沙哑的嗓音带着奇怪的韵律。
话音一落,有坂利久惊恐地发现,他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他吓得赶忙闭上眼,不敢去看。
“睁眼。”
尽管有坂利久已经竭力在和他的身体抗争,还是没起到作用。
他看到了!
他要去死了!
在这种极度惊恐的情绪中,有坂利久终于看到了出现在自己视野里的景象——一个金发蓝眼的漂亮少年。
而他身后,则是站着一个人。
苍白、艳丽,阴森,几乎可以用诡谲这个词去形容他,只教人看上一眼,就变得浑身冰冷,颤抖不已。
“无惨。”少年亲昵地喊着,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几乎要被阴影笼罩,“你可以变成非人生物吗?”
两人相对而立。
阴郁唯美,美得怪异,腐烂和生机,奴役与屈服,矛盾又和谐。
眼前的这两人,仿若有坂利久在梦中梦到极致的那一张浮世绘,诡谲与美艳共存,阴郁与死亡共舞。
“——”
在有坂利久那痴迷又呆滞的目光中,黑发披散,发尾微卷的苍白男人的身体拉长,迅速褪去了人形。
他,变成了一条墨蛇。
蛇身足有一个手掌的宽度,蛇鳞纯黑,仿若会吸收光芒,仅有一些微弱的反光。
他,或者说是它,紧紧地缠在了少年身上——
脖颈、腰部,大腿,墨玉般的蛇身缠绕,唯独那双蛇瞳,艳丽的玫红,不祥,却又惊心动魄的美丽。
而金发少年,却在笑,他看着那墨蛇,似乎被取悦到了,笑得轻快而愉悦。
有坂利久看痴了,一时间都卸去了防备,忘记念诵祓词。
“太紧了,无惨。”
家入裕树说。
墨蛇充耳不闻,他能顺应对方的要求变身成这般模样,已然是好心情下的允许,如今自然是要随心所欲。
那探出来的,滑腻纤长的猩红蛇信,偶尔在家入裕树的脸颊上划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忽得一顿——
蛇瞳一缩,呈针尖状。
【舔出来了?!】
【前面的,我真的会想歪,其实是嗅到了珠世的味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