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殊略微沉思了一下:“难怪。”
听不懂易殊在说什么,王延邑不解地道:“难怪什么?”
易殊淡淡地道:“我方才还在想,她是恭亲王的女儿,怎么会出现在皇宫里。并且我看梁文慎他们先前说话,好像是早已习惯她在这里一样。听你这么一说,突然就理解了。”
王延邑点了点头,解释道:“太后娘娘说这宫中只有太子一个孩子,乏味得很。从李禛当年进明礼堂开始,就把李祐接进宫来住了。”
“不过恭亲王怎肯,他不是很疼爱的女儿吗?”易殊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头。
王延邑叹息着道:“不肯也没办法啊,太后这么强势。”
“在宫中常住?”易殊的手轻敲着桌案。
王延邑站着也累了,随意拉过一方圆凳坐了下来,漫不经心地道:“应该是每旬可以回去一次。”
易殊心里已经了然,李禛在恭亲王府内相当不受待见,但明礼堂本来就是送孩子来当棋子的,太后觉得李禛镇不住恭亲王,所以想方设法地把王府的掌上明珠李祐带进宫中。可笑的是,明明恭亲王一直都安分守己,一举一动都在皇城的监视之下,却还是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下。
“不过,”易殊顿了顿,“倒也不见得李禛对李祐不好。”
王延邑已经习惯易殊想到一出说一出,掀了掀眼皮,问道:“怎么说?”
易殊轻轻笑了笑:“他要是对李祐不好,李祐也不会开开心心地跟他走。”
“你说的也有道理,”王延邑点了点头,“李祐在皇宫里被娇惯得越发蛮横了,都会说不认识我了,还是在襁褓中的时候好,怎么掐她的脸都不生气。”
易殊有些失笑:“明明是你欺负人家,还说别人蛮横。可惜她这么小就离开家,不会很害怕吗?”说着,易殊语气也有些同情,五六岁就要离开家来到冷冰冰的皇宫,李祐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太后对她极好呢,像是宠自己亲孙女一样,不然你看宫里谁人敢招惹她,”王延邑满不在乎地摇摇头,又盯着易殊满目疮痍的桌案说,“好了,横行霸道的王延邑来了,我看今后谁还敢欺负我们易侍读。”
易殊有些失笑。朋友是一种很特别的羁绊,就是他只是站在这里,你就会感到自己不是孤军奋战。
王延邑把圆凳拖到易殊身边,撞了撞易殊的肩膀,笑着说:“怎么样,有没有需要小爷我帮忙的?或者有什么想吩咐我的?或者吃的喝的,凡是你在宫里得不到的东西?”
易殊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
王延邑皱着眉道:“你干什么,怎么现在变得磨磨唧唧的,你还记得你以前干脆利落的样子吗。”
“不管你是谁,赶快从我们易殊身上下来。”
易殊轻笑着摇了摇头:“你倒也帮不上什么忙。”
“激将法是吧,你想做什么?”王延邑开始认真了,他最听不懂别人激他。
易殊真的笑了:“真不是什么大事,太后让我空闲的时候跟着禁军操练,方便保护太子。”
“养那么多侍卫干什么吃的,并且他们都是成年人,你只有十三岁,跟着他们操练什么?”王延邑闻言,眉头也开始皱起来了。
易殊心里很清楚太后安的什么想法,那些禁军根本不顾及易殊的年龄,反倒像是被人下了什么指令,每一次去练武场,那些禁军就借着训练的借口拿易殊来练手。这些人很有经验,表面看起来既没淤青又不破皮,但是实际上五脏六腑都被伤到了。长此以往,恐怕寿命都会夭折不少。
这种事求助王延邑自然没用,易殊笑了笑对王延邑说:“没事的,不用管我。”
“我自己想办法。”
王延邑看着易殊笃定的神情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