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吐出口气,大字型往床上一躺,深灰色的眼睛眨了眨,望着房梁,心里想这都六天了,塑月应该已经知道自己被抓的事儿了吧。
这次率领塑月右军逼降北齐的就是叶骁的嫡亲小姨,塑月名门第一阳氏的族长、与沈令齐名,名列天下四兵之一的塑月名将阳知风。
真·丢脸丢到姨妈家。
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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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骁自欺欺人地把脑袋埋进被子里,滚了几转睡意渐浓,而就在他即将沉入梦乡,半睡半醒的一刹那,他忽然感觉到,有“什么”在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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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祥的、冰冷的、“金色”的眼睛。
在遥远地某处凝视着他。
非常微弱,但是确实地被人凝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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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骁猛的翻身坐起,与此同时,那股微弱地被人“凝视”的感觉刹那消失,就像是一个错觉。
不,那不是错觉——确实有人在看着他,施行了某种“术”,用一双“金色”的眼睛。
而且,满怀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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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骁一骨碌爬起来,赤脚跳到地上,唇边一丝冷笑,肃然抬起左手,要断了这个“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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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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艹,忘了沈令把他镯子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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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骁恼羞成怒地叉着腰在屋子里转了转。
他得想法把这个“术”给封了。
叶骁抓了把熏炉里的香灰闻闻:挺好,里头有沉香和丁香、茱萸。
他把一炉香灰全扣在碗里,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上头,他拌了拌,把纸捻成一堆小细条,权当蓍草,信手一抛,定准了方位,将血灰洒在屋内八极角落。
其他几个方位都好说,唯独正北、西北、东北三个方位在床底下。
要是平常,叶骁一手就把床拽出来,但他现在服了化功散和软筋散,气力比女子还不如,他个子还高,身材又好,穿着衣服实在塞不进去,试了几把,干脆精赤上身,只穿了条亵裤,趴在地上往床底下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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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男半裸,横陈床下。
沈令快四更天的时候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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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该进去还是该出去再把门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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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骁刚把香灰撒好,听到动静赶紧往出爬,双手撑在青砖地上,肩背上的肌肉拉出极其好看的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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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凛然一脚踏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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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轻捷足音靠近,叶骁心内一急,本能地往起一挣,果不其然喜闻乐见地——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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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听到沈令彬彬有礼地道:“殿下需要下官帮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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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现在立刻滚出去就是帮忙了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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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骁没说话,继续往外挣,然后身上骤然一轻,一线烛光洒落,叶骁灰头土脸地抬头,看到沈令一身素袍,单手从容托着床,低眉顺眼地看他,“殿下现在能出来了么?”
一瞬间,叶骁确实产生了就地躺下绝不起来的逆反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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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这么干存粹因为地太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