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单位里隐隐约约都传他们生了二胎,可每月有他爹搞的外地环孕检票,社区也没抓到实证,这事儿就这么糊弄着。
但一回家就说不定了。小琴可以避着人,小孩子衣服可以挂屋里,可孩子的哭声瞒不住啊。
他爹抽了一宿的烟,但能咋办,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胡玉凤听的直皱眉,又有些脸烧。
这孩子只顾着自己舒服怎么就不考虑考虑以后的事儿,那万一要是抓住了,杨旭的工作保不保得住还两说。杨旭没工作对她就好了?一家四口喝西北风去?还是说她指着老两口养他们呢,手心朝上要钱就那么容易?
快三十了一点不懂事,真的,她要是这么闹下去好日子迟早作没。
……
一连两天她想起这茬就心理煎熬。可小琴都嫁人五六年了,她也不好再出手管教。再说怎么管教呢?骂吧骂不醒,打吧对着那大块头下不去手,成年人了还怎么管教?而且自打家里开始做生意,她隐隐觉得小琴和她离心了,关系都要维持不住了还怎么劝啊。
憋了两日,她还是没忍住给小琴打了个电话,结果好悬没把她气死。
“咋了,他们一家子住楼上风吹不着雪冻不着,就我像个孤魂野鬼似得住在荒郊野外,我还不能回来了?”
“就知道工作工作……我要冻死了他有工作有啥用,我在阴曹地府又花不到一分……”
“再别叨叨了,我婆婆都说回来住,你还叨叨,到底谁是我妈……”
胡玉凤木着脸挂了电话,一出门两行清泪就下来了。一阵冷风吹来,她赶紧伸手擦干净:不能哭,一哭脸上冻两道子。有啥可哭的,她爱咋作咋作,我管她去死!!!
心里不断作建设,可一到家杨秀还是发现了她的异样。她心知肯定是为了小琴的事,也没上赶着触霉头。
但喜子看不懂脸色啊,她一步上前两手捧着胡玉凤的脸,看着她发红的眼睛,惊讶道:“大姨,你哭过了吗,脸上两道道?谁欺负你了?”说着就一副要为她妈报仇的架势。
杨秀顿时挪不开步子。拉她吧又怕她当场问,不拉吧看着胡玉凤僵硬的面容又尴尬,她想仰天长啸,怎么就慢了几步啊。
思索间就见侧屋里秦钰和秦树两个闻声探出身子,她赶紧给秦钰使眼色,好在秦钰机灵,一把把刚踏出一只脚的秦树扯了回去。
杨秀也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扯着喜子就往厨房走。
喜子忽然间被拉了个踉跄,忍不住挣扎几下,刚要张嘴杨秀眼疾手快一把捂住顺利扯到厨房。
“嫂子,好好的你拉我干啥?”喜子有些控诉的看向杨秀。
我要不拉你你挨骂不说还得连累我……但她要这么说喜子转头就能嚷嚷出去。杨秀帮着喜子正了正拉扯中有些歪的领子,神色认真道:
“你觉得谁能欺负咱大姨?”
喜子见她神色认真,不由动了动她那很少用上的脑瓜子。虽然有些生锈了但好在还是在的,她很快就想到以她大姨的战斗力,确实没人能欺负。
杨秀见她不嚷嚷了,又道:“所以啊,她不愿意说肯定是不方便,那长辈不方便说的咱能随便打听吗?”
那必然是不能,喜子虽然没脑子,但这点还是明白的。“那就这么算了?”喜子问。
杨秀摇摇头:“今儿先别上赶着问,等她情绪好些了我侧面问问。”先把喜子糊弄过去,至于以后?问什么问,婆婆和小琴人家亲母女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个外人凑上去掺和个啥!
……
这边胡玉凤也松了口气,好在这会儿女婿还没回来,要不喜子这么一嚷嚷必然知道跟小琴有关。虽说她对闺女心灰意冷,却也不愿意因为自己让女儿女婿起纷争。
她进屋先照了照镜子,眼睛果然有些发红,她赶紧搓了搓脸,努力想些开心的事情来分散注意力。
所以等杨旭下工回来,她心绪已经平静了。
“杨旭,你文庆哥两口子干活咋样?”这两天忧心小琴,都忘了关注这两口子。
说起这个杨旭眼睛一亮:“挺好的妈,尤其是我刘荣嫂子,干起活来完全不输男人。我文庆哥第一天还有些拖拉,被我嫂子跟撵兔子似的催着,这两天干活也像模像样了。”
杨旭刚开始对刘荣没抱什么期待,毕竟这人上次给他的印象不怎么好,却没想到她反而是人群中最亮眼的。有她嚯嚯开路,一群男人谁也不服输。干起活来那是唰唰的又快又好,看样子今年工期至少能缩短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