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刚在妈妈怀里大哭,双手挣扎着要姐姐,王雪琴紧抱着不放。秦玲两只手被陈秀莲抓的死紧,她不敢大幅挣扎,只嘴上喊着弟弟脸上眼泪滂沱。他们明明近在咫尺,却如隔着天堑。
秦玲扭头对着陈秀莲哀求:“奶奶,我就抱抱刚子,我不跟妈妈走,我真的不走,你相信我奶奶……”
陈秀莲看着孙女肿的像核桃的双眼,放松手劲。
秦玲借机挣脱束缚扑到妈妈跟前,秦刚挣开母亲怀抱,姐弟二人紧紧抱在一起嚎啕大哭。王雪琴也蹲下身子搂着两个孩子,母子三人哭作一团。
陈秀莲转过身撩起衣襟擦了擦眼泪,低声骂道:“没一个省心的,好好的家……”
好好的家再也没了…
太阳西斜。陈秀莲木着脸拉着秦玲站在院畔,看着身背包袱怀抱着秦刚的王雪琴渐渐远去,母子二人的身影在血色残阳里悲怆又渺小。
她就这样看着母子二人在她眼前消失了。
她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抓紧孙女的手。
*
秦大伯正在地里干活,李建设他爹从地埂上溜达过来:“我刚见文庆媳妇抱着你家小孙子哭哭啼啼走了,你要不回去看看,没出啥事儿吧?”
秦大伯一听这话扛起锄头就往家赶。
他火急火燎从地里回来,见着陈秀莲劈头盖脸就骂:“建设他爹说雪琴走了,把刚子也带走了。你一天天在家咋看的门,咋能让把刚子带走……”
陈秀莲没有心思和他拉扯:“人家一心要走我还能拦着不成,要走就走吧。”
“要走就走,你说的轻巧,那是一人走吗,她是连咱老秦家的根都带走了……”秦大伯恨不得摇醒这老婆子的脑袋,平日里那么精明一个人,今儿咋尽说傻话。
陈秀莲没好气道:“你懂个屁。雪琴和文庆反正是过不下去了,离婚是迟早的事儿。到时候两个孩子都留家里,文庆还咋娶媳妇儿,谁愿意带两个拖油瓶的?”
秦大伯气道:“那咋不把玲玲这丫头片子带走,刚子可是我们老秦家的根,你疼的像眼珠子咋忍心让她带走咋?再说万一雪琴另嫁,给刚子改姓咋办?”
陈秀莲翻白眼:“根、根、根,你老秦家难道就这一个根?就你疼孙子,我养了五年我不疼?再疼能跟文庆的以后比?文庆才多大,以后娶了媳妇儿你想要多少根都能生……”
秦文庆就在这时进门。
“文庆,你啥时候……”
秦大伯刚说半句,就被陈秀莲的连珠炮打断:
“文庆你刚干啥去了?你这一回来雪琴就收拾东西要带着孩子走,我腿脚慢拦也拦不住,就把玲玲给拽下了,你看这咋办……”
秦大伯看了一眼老妻,也急忙开口道:“文庆你回来正好,你去把刚子追回来,咱老秦的根可不能跟着外人走……”
秦玲缩在椅子上,双手绞着紧张又期待地望向父亲。
秦文庆听了父母的话面无表情:“哦,走都走了,再说吧……”
秦玲垂下失望的头,抱着腿缩在凳子上,眼泪一滴滴在裤腿上晕染开来。
秦大伯不赞同:“那可是你亲娃,你就这一个后,你养五岁了没点感情?咋能再说,现在就去追还来得及……”
秦文庆不置可否:“亲不亲的谁知道……”
秦大伯傻眼……
*
胡玉凤今儿摆摊回来就见自家老婆母神色郁郁。
要搁前几年她这神情自己见怪不怪。可这一年看惯了她笑呵呵的老脸,咋一见这表情很不对劲。
她不由好奇道:“你咋了这是?在家里待着呢,有啥不顺心的?”
不问还好,一问老婆母眼泪都下来了:“雪琴走了,把小刚也带走了……”
胡玉凤:啊???
她忙追问:“啥时候的事儿啊?早上不还好好的。”
“就晌午那会儿,文庆回来了,也不知咋的母子两就走了……”
秦文礼惊诧道:“文庆给放回来啦?那我一会儿去看看……”
胡玉凤纳闷:按陈秀莲的性子,秦刚就不可能给王雪琴带走,更何况秦文庆也在。她又问了老太太几句,可惜再多消息老太太也不知道。
这边秦文礼出门,先去了秦文正家。秦文正下地回来也听李兰花说了这事儿,正准备上去,刚好兄弟两人结伴而行。
两人还没进门就听见屋里吵吵声。
秦文正拧眉:“文庆刚回来又吵啥呢?”
屋里闻言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