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马车这行的都是老车夫,一般来说不会随意掀客人的门,最多就是敲一敲提醒,这显然是外面出了什么事。
被人瞧见这般尴尬模样,若久尘耳根稍微红了一下,不过并没有推开楚葵的拥抱,任由楚葵搂着她起身,扭头问车夫:“发生什么事?”
“抱歉,前面有人挡路,好像是山匪……”车夫对眼前所见十分不好意思,低头答道。里头这两位可是他的大客户,给足了银子的,不然他也不会冒险跑到北方来。
山匪从来不会在官道上打劫,所以车夫也就大意了,但现在是特殊时期,倒也算不得多稀奇。
若久尘眉头微皱,弯腰正欲出去,楚葵下意识地拉住了她:“我来吧。”
按照楚葵的想法,若久尘还是个小女孩,什么事自然是应该她挡在前头——不过她却忘了,她自己在下山以后,也早已恢复了女子装束。
山匪见对面磨蹭了半天,出来的却是一个年轻女子,顿时信心大增,一群人齐刷刷地亮出长刀来,站在最前头的山匪嘴上还多了些污言秽语。
楚葵原本就心情不好,再听见山匪们难听的话,顿时火冒三丈,也管不了什么魔族了,抬手便扇飞了其中一个倒霉蛋。
山匪们看着横飞出去的同伴,顿时一惊,有两个胆小的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楚葵不由嗤笑道:“就这点胆子,也学人出来当匪?”
原本站在后方的山匪头子见状走上前来,对着楚葵打量了一会儿,疑惑道:“修真者?这关头竟然还有修真者走这条道,真稀奇。”
楚葵瞟了他一眼,这人身上也有些真气,不过只是最低阶的无垢,连玄守山庄刚入门的弟子都比他强。
山匪头子见楚葵不说话,自知惹不起,便摆了摆手示意小弟退开,又试探性地问道:“你是北盟的人?为什么不用制式马车。”
北盟是什么?楚葵从未听过,不过她并没有问,毕竟整个九州地方性的小门小派多了去了,她不见得个个都认识。楚葵看了他一眼,便扭头叫车夫继续前进。
山匪头子也不想自讨没趣,乖乖地带其他人站得远远的,不管是不是北盟的人,似这般抬手便将人击飞的本事,他可没有。
干山匪这行就是要知难而退,不然随时可能会送命——虽然霍州也才当山匪不到一个月。
还不容易周围清净了,车夫这边却半晌也不见动弹,楚葵疑惑地看着面前踌躇的老车夫。
“大人……这个……我不知道你们原来是修真者。”老车夫心中忐忑不安,“我的两个孩子都没什么本事,我还有孙儿……”
楚葵明白车夫的意思了,但车夫却不敢赌楚葵二人的脾气,他连忙翻身下车,跪在地上磕头,嘴里不停地讨饶。
“大人,求您饶了老翁一命吧,你们给的银子是多,但我只是个普通人啊,和修真者同行,有多少条命都不够!”
“我不要马车了,银子也不要了,求您放了我吧!”老汉说得声泪俱下,楚葵一时也不知道改如何接话,她并不想强占了人家吃饭的家伙,而且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个老车夫没了车,连回去都困难。
可如果没有马车,他们又不方便随便动用真气,这条路还不知道要走多久。
正在楚葵陷入两难境地时,若久尘从马车中钻了出来,对车夫笑道:“老先生,这一路辛苦你了,我们便在这里下车吧。”
说罢,若久尘与楚葵对视了一眼,便双双爬下了马车,老车夫又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倒了声谢,才赶着马车向南奔去。
若久尘在马车中留了她们一开始承诺的银子,还布了个临时结界,以防路上不测,算是仁至义尽了,这些车夫尚不知道,但楚葵是看在眼中的。
楚葵叹了一口气,她其实有点想留下马车,大不了多给些银子,不过想来也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车夫,又怎么可能徒步回到南方,给再多金银怕也是无福消受,远的不说,就面前这几个山匪,等自己走远了怕都不会放过他。
想到山匪,楚葵横过去一眼,对面几人正在偷偷往远处溜,楚葵心思一动,拉着若久尘便赶了过去。
放在眼前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