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他不一定是凶手,但是与本案可能有些关联。”陈逍鱼顾及何母的情绪,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出要指认的人。
陈逍鱼将查普尔带到对面的一间空闲询问室中,用墙壁上的屏幕将刚刚从资料库提取的照片展示出来。
“是他,我确定当初拿着病历报告来找我的人就是他!”查普尔语气中充满了肯定。
查普尔的指认为警方开辟了一条新的思路,而徐良语提供的线索也使正处于“无头苍蝇”一般境遇的警方找到新的方向,再加上少年宫的监控录像和工作人员的资料——三个方向齐头并进,案件的真相似乎就在眼前。
就在案件如火如荼的展开时,比尔姆星的缉毒队伍也悄无声息地加入了战斗……
又是新的一周,轻松的周末似乎冲淡了校园里弥散的“血腥”。今天的学校里又发生了一件“大新闻”,这件新闻完全盖住了坠楼案的“风头”。
这个所谓的“大新闻”就是——陆亦曼回来了。
作为比尔姆星原州长的女儿,陆亦曼出现在这种百年名校并没有任何值得人们惊讶的地方,只可惜她的身份今非昔比,自然会引发人们的广泛议论,即便当事人并不喜欢这些言论。
从学校门口到教室的路陆亦曼几乎走过近千遍,但是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难遏。
周遭不时传来窃窃私语声。她明白,这是说给自己听的,如果一个人当真不像让其他人听到自己说的话,方法可以有千万种;但是他们的话被听到了,想必就是故意要她难堪的。
“听说她父亲因为纵火罪被判了刑,那她不也是‘劣质基因的携带者’吗?她怎么还来这里,学校都不管管吗?”
此时陆亦曼甚至于绝望中生出一丝可笑的失望,她在“庆幸”自己母亲的案件因为涉及某些机密而没有被公布,否则她恐怕会彻底的被这些人“踏入尘埃”。
“不光如此,你知道林笑果吗?就是那个大富豪的女儿,之前新闻报道说她爹被人杀了,而且凶手很可能就是她爸!”那人说着,甚至还光明正大地用手对陆亦曼指指点点。
当然,经过的人里也不乏没有对陆亦曼进行任何指责,只是满脸好奇的看热闹的人。虽然他们并没有用言语“攻击”她,但是陆亦曼还是感受到了无地自容。
指责一个“从高处坠落”的人可能是埋藏在人类基因里的恶习,无论是郑夕纯的坠落还是陆亦曼的“坠落”。前者被扣上了“放荡”的帽子,于是她的死亡就成了一种“命中注定”、“老天开眼”;后者被戴上了“猖狂”的枷锁,于是她的不幸就成为了一种“自食其果”、“报应不爽”。
人们意识到了“犯罪基因”是可以遗传,但是却下意识忽略了其他的恶习,例如恶毒的揣测,黑心的欺诈,放肆的愚弄,无情的嘲笑,冰冷的漠视……有的人可以抑制本性,找回自我;而有的人却沉沦在“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快感中,逐渐迷失了方向。
“你们快看,那不是林笑果吗?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这两个遇到一块儿可就有意思了。”
随着林笑果的到来,情况愈演愈烈。
如果是在半个月前的任何一天,她们两个人在路上遇到彼此,林笑果都会迫不及待地走向对面的那个人。但是如今,不论多坚固的友谊都被那场意外打得四分五裂——她的母亲杀死了她的父亲。
林笑果已经很久没来学校了,为了应付因为父亲的离世而精神失常的母亲。也许,她现在已经不能被称之为“母亲”了。
那个女人将她视作“泄愤的工具”,非打即骂。而且她还疯疯癫癫的指控陆父的罪行,哪怕警方已经通知她们,真正的凶手是陆母。
虽然她的父亲在世时对她并不亲近。甚至有些冷酷,但她还是不能接受父亲离世的噩耗。
血缘亲情就是这样一种奇妙的东西。它可以给出为人父母的责任,也可以给出为人子女的义务。但是,它还会给一些人毫无顾忌伤人的机会,给一些人一次次原谅,却一次又一次陷入深渊的绝望……
她现在还是没办法直面陆亦曼。原本“纪念幸福”的“书签”被无情的“抹黑”,而且“弄脏”她的还是自己的杀父仇人,陆亦曼流淌的血是杀人犯的血,这使她无比绝望。
你知道被你最厌恶的人弄脏的洋娃娃,你要怎样处理吗?要么小心翼翼的将它清洗干净,放在阳光下晾干;要么愤愤不平的将它碎尸万段,丢在泥泞中腐败……
如果你选择了第一种做法,说明你非常爱你的洋娃娃;如果你选择了第二种做法,说明你非常恨那个被你厌恶的人。
闻言将一切尽收眼底,不知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