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所有的侦查人员走进来,闻言十分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因为她看到了一位“熟人”。他是最后进来的,在所有人的后面,身上穿的还是那天晚上的一身黑衣黑裤,正在试图将一个工作铭牌往头上套。
他就是前天晚上闻言在列车上看见的那个男人,那个盯住她家花魁,啊不,是她的老哥哥的男人。她眼尖地看到了铭牌上写着“赵知返”两个字,下面还有一团模糊的小字,不过闻言没有看清。但是,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她心想,完了,这次真是完了,她哥哥一定是摊上什么事了,杀人?越货?这都被侦察人员罗列到嫌疑人榜上了。
赵知返似乎也看到了闻言,不过他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从人群中走向前去同陆开之进行交涉。
“陆先生,我们将针对许其颂女士被绑架一事进行立案调查,我是调查组的负责人,赵知返。”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闻言怔了怔。听起来很熟悉,好像很久以前有人用这样好听的声音跟她说话。闻言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但是她觉得这个人的声音更加冰冷,缺少那种温暖的感觉。
“先麻烦您将许其颂女士失踪前后的家庭监控调出来传给我们。陈小娜,你负责接收,然后带着新来的小孩一块儿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赵知返说罢,又想到了局长之前的叮嘱,特意补充了一句, “如果您方便的话,陆先生。”当然,他语气里带了些许强硬的意味,大有一副“管你自家有什么猫腻,只要我们接受了,就必须大查到底”的流氓态度。
还没等陆开之作何回复,他又接着说: “现在我们要请陆先生跟我们好好地谈一谈,”说着还拉过来一把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来,顺便示意对面的陆开之坐下谈。 “根据我们已有的了解,许其颂女士是一位长年疾病加身,很少露面或者出席各种活动的家庭主妇。由于与外界接触极少,所以因为她自身原因导致此次绑架事件的发生,这不太现实,当然我们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也会派遣一定人手沿着这条方向继续调查。”
赵知返看了一眼陆开之, “不过,因为您的原因,我是指在工作中和您发生过矛盾的人将您的夫人绑架,这种可能性相对更大一些。” 赵知返尽量委婉地说道, “另外,如果是因为钱财绑架的话,绑匪恐怕将会拨来通讯,要求赎金,还请陆先生做好应对绑匪的准备,当然,我们会在一旁指引您,尽可能地使尊夫人脱离危险。”
“不过,也请您做好心理准备,毕竟您在我们来之前就迫不及待地将所有宾客解散,如果绑匪一直在暗中观察您的举动,那么相比你的行为已经打草惊蛇了。”赵知返特意强调了“迫不及待”几个字。他不认为一个坐到了州长位置的人会不明白这种近乎鲁莽的行径对一个下落未明、可能沦为人质的人意味着什么。
陆开之没有说话,也没有吩咐手下去调取家庭监控,只见他颤颤巍巍地扶着扶手坐下来,他陷入了思索。这时,赵知返对旁边一个瘦成麻秆的组员说: “陈逍鱼,你去调出‘天眼’的数据,把州长大人家附近所有能够被记录的、能够通行的道路分出来。如果非要用识别系统的话,先用识别系统走一遍流程,然后让局里多组织一些人手再看几遍,记住了,一定要用人眼珠子再看一遍。”
陈逍鱼知道自家老大的脾气,相比方便快速但存在着“暗坑
”的机器,他总是更相信人。 “知道了,老大,一定用眼珠子看。”说着还用双指指了指自己瞪大的双眼,接着就走出去通知技术部门。
赵知返看着沉默的陆开之,心里很不耐烦。他知道大多数人都会碍于隐私而不愿配合查案,但是面对这样的危机关头,当事人每犹豫的一秒钟也许都会给受害者带来更深的伤害。
他随即撇头看向大厅中央的屏幕,屏幕中一张惊恐的人脸,与他在来的路上所看资料里面那个温文尔雅的女士简直是判若两人。她似乎被绑在一个废弃房间内,房间里透着“白日”的余晖,为她悲惨的遭遇扫上了一片阴霾。
突然,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惊异一闪而过,但他没有表露,只是随意地点拨智脑,好像在给什么人发了什么消息。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赵知返的举动,除了在一旁偷偷观察他们很久的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