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听到这话的江源手下一顿,就是这个瞬间,墨荆启动了他事先设计的陷阱。
虽然这么短的时间内他没办法也不需要再做一个移魂的阵法,牧云敛的身体就足够他用了,他懂得及时止损,不能太过贪心。但是他手里依旧还有许多阴损的小花招,足够江源吃一壶的了。
然而他启动阵法的手势刚刚摆出来,就只觉得浑身一冷,接着一口血喷出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穿过自己胸膛的手臂,鲜血已经染红了他整个小臂。他喃喃道:“你怎么下得去手的。”
江源面无表情地把手抽出来,血滴滴答答地顺着他的手臂往下落,他冷冷地看着“牧云敛”的身体逐渐没了呼吸。
因为如果仙君还在的话,应该也是会叫他把他的身体杀了的。他不会允许别人用他的身体为非作歹。
“但是没关系啊,仙君。”他把牧云敛的尸体扶起来,“那个鸠占鹊巢的畜生死了,我会帮你把你的身体修补好的。只要哪天你的灵魂回来了,你还是可以继续用的。”
“你那么厉害,一定不会让他得逞的对吗?”
“不过现在呢,”江源将牧云敛的尸体放到一处安放好,“我得先帮仙君你帮账都算清楚了啊。”
他骤然抬眸,眼睛变得血红。
他虽然让墨荆没有了栖身之处,但是他的灵魂可还在呢。别以为他让仙君受到这样的苦难,江源还能轻易放过他。
事实上,墨荆的确还有后手。近些天和他有过亲密接触的,都被他种下了暗种,让他如果有个万一就可以躲到对方的身体里暂且安顿。虽然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把主人的灵魂顶出去,但是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而近些天能和墨荆有亲密接触的,那可真是太多了。牧云敛的脸在门派内乃至于天下都是一张很好用的通行证,曾经的牧云敛会和其他人保持距离,但是心怀鬼胎的墨荆用牧云敛的身份可就会物尽其用了。而对于平日冷冰冰的牧云敛的接近,一般人都只会觉得受宠若惊,自然没再深究。
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
于是江源下定一个主意。
干脆把他们全杀了好了。
反正,牧云敛的苦难有一部分也是来自于这些人。这些愚民,他们根本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牧云敛却依旧那么爱护他们,最后自己都死在他们手上。
凭什么。
这对牧云敛来说太不公平了。
凭什么你们这些家伙能受用牧云敛的庇护,却在杀了自己的恩人之后还能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心中的恶念在江源的心中无限放大。再加上他是魔修,魔修本就是很容易滋生心魔的修士,以前他还清醒的时候还能压制一二,但是如今,他的理智已经消磨殆尽。
也就是那天,江源完全杀红了眼,最后他终于揪住墨荆的灵魂,然后将其碾碎。但是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完全没办法控制住自己了,后来无辜地不无辜的都被他惨下毒手。
最后,他杀到了万江流面前。在这之前他已经杀了临渊门的掌门,并且就在万江流的面前。掌门将掌门印交给万江流之后,万江流就开始夺命逃跑,但是没跑多远就被江源逼进了死路。
万江流被他逼得退到了墙角,他死死地盯着眼前已经彻底魔怔了的江源。他知道自己不是江源的对手,如果对方想要杀自己,那他绝对跑都跑不了。但他还是有一些希冀,自己毕竟是他的死党,对方有没有可能,看在他的面子上清醒过来?
但是这样的妄想只有可能在小说中发生,江源已然毫不留情地提剑上来。望江流咬咬牙,正要拼死反击。突然,一个莹蓝色的物体不知从哪里蹿出来,直接没入江源的胸口。江源被这一记干的猛地顿住,接着他突然整个人都软倒下去。
万江流惊魂未定地看着面前已经昏倒在地的人,他上前用脚尖踹了江源两脚,确定他是真的昏过去了才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刚才那是什么东西,他怎么突然昏过去了?”
百思不得其解,但这个地方已经不能待了。不知道为什么,临渊门的秘境开始发生时而轻微时而剧烈的地震,此地不宜久留。
他看了眼地上的江源,最终无奈地把对方扶起来。无论怎么说,对方都是他的发小。就算他犯下了滔天罪行,也该把他交到他该去的地方,让他付出代价。
而且,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没入他胸口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万江流带着江源走了,临渊门也就此崩塌。称霸了成百上千年的门派一朝之间就迅速陨落,实在让人唏嘘。
只是他们不知道,有那么一位被人陷害了的仙君,在被贼人分魂了之后用尽所有法力在最后保住了自己分散的神魂不会消散,从而游荡在这世间。其中某一段神魂在发现了魔怔了的魔尊后就自愿与其融为一体,这才勉强唤起了对方的神智。
而其他部分的魂魄,就与这崩塌了的仙境,一同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