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当就是提点明行葵,关于绿蜡的婚事。
那日符嬷嬷并未瞧见红梅下的那对影子,更不会明白为什么明行葵要马不停蹄的喊了符嬷嬷来给绿蜡找相看人选。
明行葵沉默了一会,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和符嬷嬷说这件事。
“四姑娘,您年纪还小,若是这样的事情先传到太太耳朵里,太太定然要问您身边服侍的人。”符嬷嬷义正言辞的道,只是声音压得刻意有些低,再配上几人走路得声音,再后面一点是听不到一句一字的。
明行葵自然明白这些事,只是,她身边可用的人太少,再加上绿蜡这件事情,耽误不得。
明行葵垂了垂眼,在心里舒了口气,换了模样道:“嬷嬷说的是,这事是我想的不周全,您说的是。”
符嬷嬷见明行葵认了错,眉眼已经化开,只是语气还是严肃的:“四姑娘您知道就好了,以后这样的事情,万万不可掺和。”
明行葵点了点头:“只是嬷嬷,我也是瞧绿蜡的年纪……也差不多了,况且,绿蜡如若长久的在荣月轩,我也怕耽误了她。”
明行葵这话说的模棱两可,符嬷嬷叹了口气:“这件事情我会同太太回禀的,我知道绿蜡的性子,四姑娘放心便是,四姑娘那日托了红烛交代我的事情我已经办好了,一会到了太太那,我同太太回禀。”
明行葵心里忙松了口气,符嬷嬷只是说了这样的话,定然是事情已经成了一半,给绿蜡相看的人选定然有数了,这样明行葵心里也放心了些。
明行葵还想再问问,结果一想到刚才符嬷嬷说的话,便迟疑了。
符嬷嬷瞧着明行葵,自然明白她要问什么。
“四姑娘放心,那人是太太陪嫁铺子的副手,年纪轻轻,却很聪明,太太也是知道的。”符嬷嬷开口。
都是自己随身的丫头,定然会问上一问,符嬷嬷自然能明白。
只是符嬷嬷想不通,明行葵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事情,明明只是个小孩子,比三姑娘明行可还要小,却已经明白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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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厅内,明行可先到了,她看见明行葵进来,一转头先笑了:“四妹妹来晚了。”
明行葵笑了,先是道:“三姐姐什么时候来的?”
“三姑娘到了好一会了。”小沈氏含笑吩咐缨络给明行葵倒茶。
“陈姨娘好。”明行葵笑着给陈姨娘行了礼。
陈姨娘站在小沈氏身边看着明行葵笑了,陈姨娘今日也穿得喜庆,一身湖蓝色栀子芍药纹的绸缎,外面又穿了件宽大的薄袄子。
“四姑娘好。”陈姨娘侧身避了,张手拿了一对蓝宝石坠子给明行葵,“这是给四姑娘的年礼,祝四姑娘年年岁岁长安康。”
明行葵瞧了瞧小沈氏,见小沈氏轻轻点头,这才笑着收下,又给陈姨娘行了一粒:“谢谢陈姨娘!让您破费了。”
陈姨娘笑得腼腆:“没什么破费的,四姑娘喜欢就是最好的。”
“看啊。”明行可斜了眼明行葵,带着笑嗔怪道,“姨娘偏心你!连我的也是刚才才给的,我问姨娘要,姨娘只说要等四妹妹一起来呢。”
明行可话音刚落,只听见身后厚重的帘子放下来,明行络带着笑得声音响起:“三妹妹说什么呢,我可听见了。”
陈姨娘上前又给了明行络一份,明行络接下行了礼,陈姨娘也是侧身避过。
“多谢姨娘费心。”明行络手里拿着,笑意浅浅的。
明行葵在一旁瞧,只觉得不知为何,明行络今日的脸色似乎格外苍白,甚至有些惨败。
“怎么不见云姨娘?”小沈氏看向明行络的身后道。
“正好和太太说。”明行络扯了扯嘴角,将手里的蓝宝石坠子握在手里,“姨娘一早上起来梳妆完毕就想来给太太请安,只是近来天寒,姨娘一起来只觉得头晕目眩……想是感染风寒了,姨娘特让我来给太太赔罪。”
明行络说罢就要跪下,小沈氏忙搀了她起来,一脸关切:“云姨娘身子不适是大事,不必赔罪,近来天寒,想必是无意间吹到冷风了。”
小沈氏说道,慌忙要唤全嬷嬷。
明行络笑得勉强,拦住了小沈氏:“太太不必担忧,是小病,姨娘喝了姜茶已经睡下了,只是心有不安。”
小沈氏听罢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哪里就这样了,快别叫她这样想,又有谁的身子是铁打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