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命官涉及大案,在被缉拿的前一夜被杀,明眼人都知道这极有可能是背后之人的手笔。朝堂之上皇帝对此颇为不满,“现在主要犯人死了,你们说说怎么办吧?”皇帝重重地将折子拍在桌案上,沉着脸问下面站着的一群人。
“回陛下,微臣认为,刑兆津是户部尚书,派粮避不开他,监察使监察时也绕不开他,抄家时也没见有多少赃款,但是他这个时候被杀,多半是盗粮案幕后之人为了脱身杀人灭口。”顾怀瑾根据手上的证据和今早抄家时所得的信息分析。
“微臣倒是认为,盗粮案兹事体大,刑兆津知晓东窗事发,怕一朝下狱要受极刑,故而畏罪自杀也不无可能。”说这话的是御史大夫侯进,“至于这幕后之人,如殿下所说,刑家并未发现款数巨大的赃款,也未见可疑的信件之类的东西,要揪出这幕后之人,恐非易事啊……”
“哼!恐非易事?!朝廷每年给你们这样多的俸例养着你们,结果养出这样大的漏洞,如今要查明真相,你们跟朕说恐非易事?那我要你们何用!”
天子之怒,人人危之。侯进一番话惹得皇帝震怒,宣政殿下站着的百官急急跪下:“陛下息怒!”
因为查到国库几乎被搬空了,所以这次缉拿除了刑兆津,户部一大片负责粮食入账和出账以及监察的官员都被下了狱,现在朝堂上的官员人人自危,都知道这段时候日子不好过。
皇帝看了眼下面跪着的人,气得头疼不已。但是因为先前就已经下令让许长安和顾怀瑾彻查这个案子,眼下就没有继续追究,也没明着下令另外派人去查。这时候发一下火,让底下的人认清时候,这段时间最好安分点,别再被抓到把柄了,否则就严惩不贷。
许长安回过神来,让青荷先回去准备,她去了一趟衙门,查看刑兆津的尸首。
表面上看,除了心口那一处致命伤,其他地方完好无损。许长安叫来仵作,查问尸检的结果。
“回大人,微臣已经查过了,除了心口的刀伤,其他地方并无外伤。吃的东西也查过了,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死因多半是因为胸口的伤。”仵作是位年轻的小伙子,人长的很高,但是偏瘦,晒得有些黑。
“多半?”许长安疑惑道,“为何是多半?还有别的什么让你觉得他的死因可能不是因为刀伤?”她抓住他话语里的不确定发问。
那年轻人摸了摸后脑勺,有些苦恼,“哈哈,确实……但是这怎么说呢,他被发现时,胸口处的刀扎的极深,但是很奇怪,刀口处却没多少血,只晕开了一小块,按理来说,心脏处血管密集,这样深的刀伤,应该会因为伤口过深失血过多过快而丧命才是……而且”,仵作皱着眉,满是边回忆检查时的发现边疑惑:“而且,草民在死者口中,鼻腔中,耳际以及眼睛里,都发现了少量干了的血迹,很像是……很像是出了血又被人擦干净了……”
“你是说,死者有七窍流血的症状?有可能是中毒?”许长安拧着眉,沉声问道。
那仵作像是被她的话惊到了,连忙摆摆手,有些慌张:“只是可能,但是我到处都查了,没有发现他身上哪里有残毒。所以只是草民猜测,请大人明鉴。”死的是这样的人物,这话他既不敢明说,也不敢瞒着,谁知道会不会因为一句话带来灭顶之灾?果然这样的事情不好干,早知道就回乡下衙门了,至少不必这样说句话都胆战心惊的!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先下去吧。”许长安将人遣退,在衙门呆了片刻,沉思着回去了。
另一边,顾宸珏在衙门拐角处看着许长安走出来,沉声问身边的暗卫:“那人都处理妥当了?”
“回殿下,用的是娘娘给的方子,之前也用人试过,他们查不出什么的。”
“嗯。”他看着许长安消失在另一边的拐角处,挑了挑眉,他倒是要看看这位状元郎,能聪明到哪里去。
“对了殿下,娘娘宫里今早来了信,还请殿下回去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