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第一人民医院的暗道畅通无阻,这出乎殷荔的想象,难道第一人民医院与中央研究院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勾结吗?
“殷荔。”
殷荔正在思考,却感觉到周故棠握住她的手一紧,他回过头看她,眉眼隐在黑暗里,殷荔只感觉到他近的可以包围她的呼吸。
“怎么了?”
殷荔微微前倾,冷不防感觉到唇上一凉。
“你在干什么?”殷荔立即往后退了一步,“你在发什么疯?”
“不是发疯,只是情难自禁。”周故棠笑了一下,和之前的死气沉沉不同,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少年的朝气,“殷荔,我知道你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但是你总是装看不见。”
“在学校时,你只看见杨曜,后来,你只看得见沈侧,你总是看不见我。”
周故棠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委屈,但殷荔只是垂了下头,她开口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归于沉默。
“不说话也没关系,反正在你不知道的很多时刻,我们已经在一起很多次了。”
他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怎么什么也不知道,殷荔想问,但她罕见地按捺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她闭上了嘴。
“不说话了?不想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说吗?”周故棠声音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我没什么想问的。”殷荔口是心非道,但她知道,周故棠会告诉她的,就和之前很多次一样,他总是忍不住。
殷荔低着头,突然前面漏出了一点微光,一扇门出现在眼前,周故棠拉着她推开了门。
殷荔首先感觉到眼睛一瞬间的刺痛,她下意识挡住自己的眼,但周故棠已经率先一步捂住她的眼睛。
“你上辈子应该是一个怕光的小动物,以前就是这样,太阳太大你就不想出门,怎么拉你都不出去。”周故棠将手掌贴近她的眼睑,却被殷荔扒拉下来。
“你自重一点。”殷荔上前一步,站到他的面前。
这是住院部一扇很普通的门,对着一个医疗器械杂物间,里面堆着一些教学用的人体骨骼,泡着福尔马林的器官,一个人也没有,安静的落针可闻。
“我们时间不多了。”周故棠严肃起来,“谢随琳在这里,她应该已经得到了你逃跑的消息,说不定已经猜到了你在这里,我们要小心一点。”
“她……”
再次听到谢随琳的名字,殷荔已然从之前的小心翼翼又带着一丝期待变为了无感,对于这个人,她已经不会再相信她了。
“她是你的养母,也是你的观察者之一。”周故棠解释了一下。
“我知道。”殷荔语气不善,“你们都一样。”
“不,殷荔,我和他们不一样。”周故棠贴近她的耳廓,用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说道,“我是真的很喜欢喜欢你。”
殷荔的脸腾地红了,她连忙捂住自己的耳朵,摇着头说没听见。
“看来还是一个装聋的小聋子。”周故棠又笑了。
殷荔将自己脑海里与周故棠相处的点点滴滴勉强理了一遍,她都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喜欢她,他之前明明那么讨厌她。
但她不想刨根问底,要是真问出一些她不记得的事,她可不知道怎么面对,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逃避可耻,但是有用,殷荔这样劝慰自己。
“精神病院离这里还有将近一公里,我知道你想带我去哪。”殷荔将话题扯入正轨,“是那艘飞船吧,它在精神病院的地下。”
“你猜的很准,真是聪明的小孩。”自从殷荔在小树苗计划被分配给周故棠之后,他总是对她横眉竖眼,有的时候恨不得一脚把她踢飞,现在温柔的周故棠让殷荔一点脾气都发不出。
要是以前,她一定会跳上他的背锁住他的喉,然后扯开他的嘴角,恶狠狠地瞪着他,最后讽刺道。
“我可比你这个笨蛋聪明多了,所以应该我来养你这个歪脖子树。”
但她现在只是低着头,眼神乱瞟,就是一句话也不肯说。
能不能装死跳过这个环节啊?殷荔在心里默默地想,但是她知道,只有周故棠才知道飞船遗迹的具体位置。
她不想得罪他,何况,殷荔内心深处居然涌入了一丝悸动,但这不属于她。
“我们需要乔装一下走出去,这里是第一人民医院,人多眼杂,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在暗中盯着,我们要小心行事。”周故棠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多说,只是从器械室里拿出几件干净的衣服。
“这是你之前就放在这里的?”殷荔问。
“早就知道我会和你一起来。”周故棠将衣服塞到她的手里,“快点换,杨曜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他应该没多久就会找到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