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岳淹屁滚尿流逃走,独留断断续续的残音在山涧徘徊。
隐无为一头黑线,不就是条鱼么,瞧那损色。
不消片刻,又一道更加尖锐,更加撕裂的杀猪叫震得山壁上的石子摇摇欲坠,叮咚,砸入旁边平静的水面,荡起圈圈涟漪。
回来后,隐无为和岳淹乖得和鹌鹑似的。
唯一有个不足之处便是,听到“鱼”会条件反射的浑身战栗。
某天,两人蹲墙角,一个地上画圈圈,一个墙上掏洞。
隐无为颇为苦闷:“我怕鱼是因为我没见过那玩意儿,长得毛骨悚然,那鱼鳞长得,把我密集恐惧症都吓出来了,你们蓬莱四面环水么,你也怕?”
岳淹拨弄着珍珠衫苦逼道:“我们那边抓的都是深海鱼,谁知道淡水鱼长得这么恐怖?”
两人又齐刷刷叹了口气。
隐无为单手托腮,墙壁不知不觉竟被掏出个小洞,他凑过去看向外面,只见一背着背篓的樵夫路过,隐无为连忙喊道:“兄弟留步!”
樵夫回头,扫视了一大圈都没看见人。
“兄弟,兄弟这里!”隐无为连忙掏出一块和田玉从小洞推了出去。
玉砸在草丛里弄出动静,樵夫走过来,拾起玉,才顺着声音看到了一个小洞里似乎有人在说话。
“兄弟,帮我个忙吧!”
樵夫:“什,什么?”
自那以后,本来馋肉馋到萎靡不振的两人,竟然渐渐变得满目红光,说起话来中气十足。
大家都纳闷隐无为和岳淹到底经历了什么,简直就是枯木逢春犹再发。
不过比起他们两人的诡异变化,大家在栖云仙阁发现了更为诡异的事情,此事一传二,二穿四,没一会儿,听到的人都满脸苍白。
隐无为回到宿舍,就见大家凑在一起说什么。
“无为兄,快点过来。”有人打招呼。
隐无为一头雾水的走了过去。
那人才开始说:“我告诉你们,以后在栖云仙阁还是小心行事。那天魏云公在树下挖出了许多肋骨和腿骨,我们断定那是人的。
没想到太子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暗地里竟然是手段残忍之辈。
所以我们千万不能被太子抓到把柄,尤其是无为兄和岳淹兄,你们俩太惹眼了,小心点,要不然下次挖到的骨头,就是你们了。”
隐无为还纳闷他们到底挖到了什么骨头,可当看到那发现“人骨头”的树时,他和岳淹嘴角一抽,差点笑死在原地。
肉的事情解决了,但酒的事情迟迟未能解决。
隐无为本身嗜酒如命,酒瘾犯了那可真就是生不如死。
只可惜来仙阁之前,玉葫芦也被谢亭那厮给没收了,这让隐无为咬牙切齿。
这天隐无为的酒瘾又犯了,浑身上下疼得在床上不停打滚。
怕他把床弄塌,几个人用力按着。
岳淹担心的要命:“你说说你,酒有什么好喝的,还给整出酒瘾来了,妙善国有禁酒令,能酿酒卖酒的地方少之又少,这方圆百里我上哪去给你找酒。”
隐无为疼得将脸埋进枕头,修长的手指紧紧抓住被子,疼得说话时没有声只有气:“我也不想这样啊……”
端坐在不远处看书的缪之休余光瞥到这边,当即起身将床下的箱子拉开,开始捣鼓。
所有人都在隐无为这边,除了隔壁床默默看书的社冷魏云公外,没有人注意到他。
缪之休将法术注入傀儡娃娃,沾了点隐无为的血,这傀儡娃娃竟是变成隐无为的样子。
大家惊叹不已。
“去。”缪之休对床上打滚的人说。
“多谢兄弟!”隐无为捂着肚子一阵风似的卷出门外,而傀儡“隐无为”则乖乖躺在床上,盖上被子睡觉。
乍眼一看,可不就是隐无为本为!
隐无为离开不久,天就暗了。
太子谢客轻和往常一样进来查寝,在内室扫了一圈,问:“隐无为在何处?”
岳淹惊出一身冷汗,笑着指了指隔壁床躺的板正的傀儡,说道:“这不在这嘛,无为兄身体不舒服,就先睡了。”
谢客轻瞥了眼,又问:“他去了哪?”
岳淹都要紧张的哭出来了:“太子啊,这就是无为兄弟。”
谢客轻:“隐无为睡觉喜欢将被子夹在腿中,你说他是?”
岳淹傻眼,他咋没发现。
不愧是秦州太子。
岳淹心里无比叹服,太子的确不是随便人都能当的,瞧这洞察力,记忆力,都是过目不忘,天下无二的存在。
想必太子也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虽然太子上课从不提问。
正这么想着,谢客轻淡淡道:“包庇之罪,触犯清台缪氏家训。缪之休,家训三百遍,明日酉时交于我。”
“太,太子……”
谢客轻看向他,略微蹙眉。
岳淹这次是委屈的哭了:“太子,我是岳淹啊,蓬莱岳淹啊——”
真正的缪之休起身坐床边,轻咳一声:“在下清台缪氏,缪之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