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由如此爽快的给了我,不怕我出尔反尔吗?”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相信你。”
沉默了几刻钟,它舔舔嘴,赤奴皮毛下的脸泛着红。
罢了,这小孩也没有那么惹人厌烦吧。
交代完事,沈亦棠拍了拍灰,起身准备离开,身后传来了赤奴悠悠的说话声。
“你明明也很思念沈姑娘吧,为何要跑呢?该回来了,沈姑娘可担心坏了。”
担心。
又是担心。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听罢,她顺着窗户跳上了沈瑾文窗外的那棵棠树上,坐在了那段光秃秃的树干上。
在这,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清那个女人。
大风打在脸颊,吹着呜呜的呼喊声。
她下意识地捂着胸口,竭力抑制着那种悸动。
不会是阿肆给的药不对,不然为什么她居然会觉得心脏暖烘烘的。
对方总是那般从容淡定,万事都处变不惊。做任何事都井井有条,不紧不慢。
她失神得看了半晌,蓦地对方的身影打了个弯,消失了。
等了一会,还是不见人回来。她有些急躁地跳上窗台,两眼在室内到处溜达。
还没看几眼,衣服下摆倏地被人扯住,沈亦棠没站稳的往下跌,在地上狼狈的翻了几个跟头。
腰间一沉,方才不见踪影的人按住了自己的手腕,整个身子压着她,生怕她又跑了。
“你可知我等了你多久?”沈瑾文扯着那个离家出走的坏孩子,语气颤抖道。
“我……我……”支支吾吾半天,沈亦棠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不要再这样一声不吭地就走好吗?你可知我有多担心受怕,我不知该从何处寻你,我找不到你。”
多日来的不安与自责宛若一把钝刀,沈亦棠一日不回来,那刀子便一寸寸地割过自己的心。
“姐姐我错了。”她这下是真慌了,手足无措地用手抹过那人眼尾滴落的泪珠。
“不要再这样了。”
浑身都柔弱的人鼻尖泛红,沾湿的睫毛湿漉漉的,眼睛里氤氲着波澜。
原来这就是担心吗?
沈亦棠的心软绵绵的,又麻又酥。
她温柔地揉过对方的肩头,“我再也不会了。以后要出门,必先与姐姐说过……”
“我那日语气不好,话说的也有些重。我并不是偏袒杨禄明,我只是担忧你惹祸上身。对方又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主,要是我没护好你……”
“姐姐不必如此担忧,我可以保护好你,也可以保护好我自己。”她的指尖划过对方的眉宇,“我只是以为姐姐嫌弃我,不打算要我了。那我又何必在你跟前讨你嫌呢……”
毕竟她还从未体会过这种被在乎的感觉。
沈瑾文瞪圆了眼,“怎么会,如若我嫌弃你,又哪能与你在一个房间朝夕相处。”
“姐姐所言甚是,以后就算姐姐想要赶我走,那我也必须死皮白赖的守在你门外才对。”
“净胡说。”
失态的人缓过劲,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得体。
蓦地坐起身,她轻咳了声,“还未梳洗过吧,先去沐浴再说。”
乖巧地应好,她清清爽爽地洗了个澡,大咧咧地湿着发走了出来。
坐在一旁捧书看的人无奈极了,拿布擦着对方的发,又用梳篦细细地梳过。
少女的秀发宛若上好的绸缎。
两人静静地坐着,直到沈瑾文放下了梳篦。
“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
拢了拢肩上的发,沈亦棠顺从地躺回那个专属于自己的小床。
这还是昭妩为了她这个特殊的“贵客”,叫了城南最好的木匠加急赶制出来的。
吹灭了烛火,屋内昏暗了下来。
耳畔边只有沈瑾文细碎的脚步声和被子的摩擦声。
寂静了半晌,黑夜里沈亦棠的眼睛瞪得很大。
躺上床榻,沈瑾文阖眼酝酿着睡意,蓦然,背后传来一阵暖意。
“怎么了?是睡不着吗?”她迷迷瞪瞪地询问着贴过来的人。
沉默了一会,对方答曰:“夜里寒凉,我一人睡得有些冷罢了。”
“?”由于对方靠近,顺便变得暖洋洋的被褥。
她哭笑不得。
这人找理由都不找个有说服力的。
罢了,只是个孩子而已。
扯过被褥把对方盖好。
“这下可以安心睡下了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