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国疯狂加班都没见她这么狼狈。
水浸润了喉咙,终于好受些,星桥刚想开口说话,林青樾一脸心疼抱了上来。
很想紧紧抱着,又怕弄疼了,所以只是轻轻的搂着。
要是头发也有触感就好了,这样的话,落在星桥心口的乌黑长发也能帮忙多感知一份心跳,证明星桥还活着。
“星桥,你不要离开我。”
并不是强势的要求,是近似乎凋零的哀求。
星桥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破碎感。
宛如看见雪山在她眼前崩塌,天然,壮烈,而又凄惨。
比起身上的不舒服,心脏传来的钝痛更叫星桥难受。
她抬起藏了针的手,无力摸摸她的头。
“没事了。”
林青樾不可能不担心,昨晚星桥连意识都失去了。
从她身上抬起头,又重复一遍医生的问题:“还头晕吗?饿不饿,这儿有粥。”
“晕,不想吃。”仪器的声音都比星桥声音大。
“那多喝点水吧。”林青樾仔细地照顾着她:“你已经十多个小时没进食了,温水缓和一下胃。”
星桥听话地喝。
但不愿意气氛一直这么严肃,喝完之后戴上眼镜,演起了戏:“是谁要害妾身。”
昨晚她也以为林青樾吻技那么厉害,亲得她天旋地转,腿脚发软。
事实却是,星桥后知后觉是自己的问题,用尽力气才吸到氧气,身上像被抽了丝一样根本支撑不了。
那感觉跟小时候吃了芒果,过敏性休克一样。
倒下之前,她真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
能再睁开眼算她命大。
林青樾捏着她的手指,满目心疼看着她手指上的留置针口,语气却冰冷:“说不准真有人故意害你。”
她把牟牟搞混芒果汁和百香果汁的过程捋了一遍给星桥听。
“不会吧。”
邀请来的都是玩得好的朋友,再不然就是金钱利益关系,谁会做这样的事?
星桥更倾向于告诉牟牟的那个人也没搞清两种果汁,毕竟当时环境确实很暗。
林青樾自有怀疑的道理。
星桥在抢救的时候,她详细询问过牟牟,也向店里要了监控录像。
但她现在不愿意星桥多费神,也担心她害怕,暂时没细说,等好转起来再论。
林青樾真心后怕。
满脸不悦,又要抱星桥,生怕一个生命会从眼前流逝一样,不肯撒手。
星桥嫌热,偏偏没力气推开她,只能像虫子一样蠕动抗议。
还是护士过来挂水,她俩才矜持些许。
倒也不是没好处,星桥让她闹得精神了些。便让她摇起床,吃点东西。
“吓死了,差点成了风流鬼。”
星桥甚至不敢想,要是真亲死了,外界得传成什么样。
一勺一勺把粥喂到她嘴边的林青樾严肃得紧:“不准胡说八道。”
星桥觉得好笑,她还问:“要是上了社会新闻你以后怎么见人啊哈哈。”
谁都知道林元堂治病救人,要是掌门的亲死了个人,以后谁敢跟他们合作?
林青樾瞪了她一眼。
但手上动作没停,没能忍心饿她一下。
“以后不要提那个字,不吉利。”
“啊?”
星桥病着还要逗趣:“哪个字?”
林青樾不肯说。
星桥自话:“吓死了不能不提?那个的时候舒服死了也不行?”
林青樾黑着脸,勺子放到碗里面。有几秒觉得不能继续了,然而还是重新拿起来给人喂饱。
星桥笑出梨涡,抱着被子悠闲挨着枕头。
现在不发作,不代表以后不会。
林青樾先记下这一笔,日后必然算账。
吃了东西,又吃药,一肚子水,星桥在林青樾搀扶下,拖着输液吊杆去洗手间。
在这间隙,林青樾告诉她,原本阮凌和陈平安今天要回N国的,出了事不放心,推迟了两天。
昨晚也守了一夜,午饭后没撑住去的附近酒店休息。
牟牟和蜜柑、周惊喜又是后怕又是愧疚,守得更久,让她回去都不肯走,星桥醒来前十分钟她还去楼下买咖啡。
星桥家里也通知了,不巧他们不是在实验室,就是在外地,担心也无计可施。
林青樾让她等下跟家里报个平安。
谁知冲水声之后,门从里面打开,星桥急着往回走,瘫在床上。
一个来回就累得够呛,却不忘找自己手机。
摸到后直接耍起来,通知什么的颐指气使叫人去办:“我好累,你帮我说。反正我家人的联系方式你都有。”
林青樾倒不觉麻烦,只不过……
像这样代为给家里转达,有种不可言说的亲昵。
谈恋爱不一定扯上双方家长。
谈婚论嫁才会如此。
林青樾心情稍微好转,寻思着要扳回一城,于是把温热的手掌抚上星桥脆弱得让人怜爱的脸庞。
“快点好起来,我可以让你说那个字,宝贝。”
不是星桥眼花,她分明看见林青樾眼中划过危险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