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一样?”
凌霜捻了捻发丝,道;
“没人和我搭话,他们都说我不吉利,所以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浅戈无言了许久,渐渐的看小白毛的眼神也变了。
他不能想象那段时间他们过的日子已经很苦很苦了,大家互相扶持勉强活的下去,要是孤身一人,浅戈简直不敢想象。
他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小白毛入了墨家一年多,结果在牢房里仍然会直接吞老鼠吃,她其实和那种走投无路的老乞丐一样,都是被彻底逼到绝境里的人,现实根本不容他们选择,而这些,都是是被刻在骨子里的。
浅戈突然问道;
“你腿是怎么断的?”
凌霜道;
“有人看上我发色稀奇,收我当童养媳。”
浅戈疑惑,这对于一个无依无靠的乞儿来讲其实也不算太坏,比较能养的起童养媳的也不是什么贫困人家,相比也是富贵之人,于是想了想又问;
“那不挺好,难道是正妻打的?”
凌霜摇摇头;
“我过的好好,他突然将我掳走,我便给了他一刀。”
浅戈又哑巴了,要是有人捡走他当童养夫,他都得乐死,恶心是恶心了点,但总比乞丐的生活要好,然而这小白毛竟说她过的好好?简直不可理喻。
其实凌霜就算不像其他乞丐那般杀人越货,她也过的还行,况且没有几个乞丐会去惹她,毕竟看着就不吉利。
她自己会抓虫子老鼠兔子,或者鱼,当然,也会吃一些草根树皮浆果之类的。
只是她大多吃的都是生的,因为生火便会引来其他乞丐的觊觎,对于她这种孤身一人的乞丐来讲,不是什么好事。
浅戈自然不能理解,他们杀人越货坏事做尽,大哥甚至还带他们看过戏,吃过酒楼宴席,过的日子更是天上地下。
他们虽然人多,但都吃的是熟食,也曾在迫不得已之时吃过生肉,结果搞的上吐下泻,奄奄一息。
凌霜倒是没什么事,从来吃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也没人教她认毒虫那些,在往前推个两年,浅戈九岁,他们多少已经识的一些字,与人说话不成问题,凌霜不同。
凌霜之所以不爱说话,也是因为她还不习惯,总感觉绕口,那舌头好像不是她的,反倒是她去学鸟叫走兽之声,倒是感觉轻巧。
浅戈年幼时是与其他乞儿一同捕食,你轰我赶大家围堵,分工明确效率也高,虽然一开始都是抓些老鼠野兔,后来便也能抓些野猪与鹿。
凌霜只有一个人,她自己学一些小动物的叫声来吸引猎物,最后伺机补杀,还要与野狗恶狼缠斗,又要防着其他乞丐偷袭,过的自然要比浅戈艰苦。
她每日只为食物奔波,因此从来不会多看一眼其他,这也是为什么她对所谓的荣华富贵大鱼大肉不屑一顾,因为她根本都不理解那些是什么。
墨轩家给的弟子常服完全够用,四季不会让她受冻,给的吃食不至于让她饿死,这一切便是足矣,至于大富大贵锦衣玉食,得道成仙扬善除恶,凌霜从未深入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