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月尘师兄不约而同扭头,齐刷刷看向夷林。
“南海阵法精妙,已经见识过夫人如何操控他人行刺于我,能否将墨怜教你的那些绘制一份,留存天宫,以便我天宫弟子开拓眼界。”
这都带不跑战神的节奏?
可见神女只是狗急跳墙信口胡诌,想要拉垫背的。
我和月尘师兄无趣地收回视线,夷林却怅然若失,仍抱着一丝希望在半信半疑和决不听毒妇胡话之间切换,一脸孺慕之情。
不止是南海的阵法,操控人的手段药物还有墨怜的隐秘,战神要神女倒个干净,榨出她的剩余价值。
神女却始终胡言乱语,有意激怒战神,扯出许多捕风捉影的丑事,恰恰说明她心防崩塌。
“你何苦这般丑态,”战神轻叹,说:“你不愿传授,我便拿你去和南海交换,无妨的,我都随你,对我来说都是一样,不同的只是你的下场罢了。”
“子嗣是南海延续下去的希望,在此事上,他们兄弟是有共识的,矛盾仇恨皆可放置一边,只有南海存续,才配谈及归属。”
等等等等!!!
不对!好像哪里漏掉了!
……对了我想起来了!
南海的“堑桥”是陶染斩断的!他只挥了一剑,就把鲤鱼门斩断了,从此“化龙”便只剩下血脉继承这一条路可走……颜秀说过,剑身融了六蕊摇情莲,才能挥出这奇妙的一剑。
陶染,相思……他们可都是战神的人啊!是战神断了南海的后路吗?逼得他们搞杂交品种吗?
“南海想要换你,必须交出泉眼,出兵为我夺取你姐姐的不周山……你不信他们会答应?”
战神笑了一下,摇摇头,未作解释,只说人有时会把自己想得太重要,有时又太不重要。
“不过以南海现有的实力,攻占整个不周山属实有点为难他们,最后无外乎是以两败俱伤收场。”
“你们无力再争,便不会对天宫构成威胁,放心,本尊不至于赶尽杀绝,说谎也需费心,而你在我眼中只是承纳南海血脉的容器,我将筹算说与你听,与说给茶盏、盆景听,并无分别,南海与不周山大战之后,苟延残喘,香气四溢,想趁机吞并他们的人嗅着鲜血的气味,还将在那里继续爆发冲突。现成的诱饵,本尊为何要赶尽杀绝?”
“银练哥哥……”听战神描述如何利用她的美好愿景,神女又换了称呼,嗲嗲的。
这二皮脸的做派,倒真是战神喜欢的调调,他一如既往给人选择,问神女说:“你是留下做战神的夫人,还是我将你送去南海?”没有威胁的意味,任何一条路,他都可以将利益推到极致。如他所言,对他来说,确实没有分别。
“墨怜有没有告诉过你,那些曾为他们诞育子嗣的人下场如何?你以为他还会尊你为同谋吗?”
不会的,连我都知道不会。她恐怕会沦为生育工具,除此之外的功能,都不再需要。
在不见天日的阴暗幽室里,眼睛没有用处,挖掉,怕你逃跑,手脚最好也砍掉,但你是神仙,飞天遁地,神通广大,实难管理,稳妥起见,还是毁去智力,像牲畜一样懂得呼吸就足够了……
“她们……我不但知道,我还亲眼看见过……我选你,银练哥哥,我选你……”说得有些急,神女猛地咳嗽起来,有些表演痕迹,看得出她心里在冷笑,平等地嘲笑眼前每个自以为是的看客。
喘了几下,她又急着阐明:“你才是我想要的男人,银练哥哥!我想要的一直都是你!只有你!阿怜算什么东西!乏味得很,拿他解个闷罢了!谁叫你总是对我爱搭不理,若即若离……”
“我早就懒得搭理他了,银练哥哥,你过来,走近些,近些……我告诉你个秘密,阿怜他压根不是什么真龙,每次缠得我兴致没了他也不泄,慢吞吞的一点也不舒服只是折磨人,蛇和蛟才会如此……”
是她咎由自取,但也是她倒霉,从她零星话语中,不难听出,她是被孟翊君兄弟给算计了。
不周山与南海比邻而居,东娥神女和孟翊君都属于自家的“吉祥物”,不受重视,莫名惺惺相惜,时常厮混在一处,神仙岁月漫长,可供他们肆意虚耗,以荒唐的方式对抗重复简单的生命。
终于有一次,孟翊君趁着醉意提出来要给神女见识一个“有趣的”阵法。
“系我南海命脉,隐秘中的隐秘,看过就得忘掉,万万不能让我兄长知晓,他非抽了我的筋不可……”
但副作用是神女可能会因此怀孕。
“不愿意就算了,当我没说,我也省得耗神,也只有碧神女值得我多花力气。”
东娥神女本要拒绝,被这么一激,竟同意了。
深知南海猫腻的她,话出口就想要反悔,事后她害怕极了,好在南海播种的中奖概率本就奇低,以秘法加持也没用,她不出意外地没有怀上。
不禁叫人松了口气,正好黎固元君遣人来请她回不周山,本来孟翊君也是有一搭没一搭,见她肚子没动静,也便没有阻拦。
结果她回去后不久,发现不是没中奖,而是滞后了——她切切实实有了孟翊君的孩子,幸好在南海时没显现出来,才让她逃了回来,庆幸之余不免开始后怕,她知道,消息是掩不住的,南海迟早会知道,他们不会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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