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站我自己利益的立场上,我该感激他。
“多亏了相思仙子,赠我良药……”什么药?那不是药,是女人割掉了自己的蕊心。
他一笑,没有接话,只说:“玉真快回来了,算一算,今日入夜之前就会到……”
白玉真?他今天回天宫?青丘战败了吗?还有……玉真?叫这么亲昵?
他见我神情古怪,显然还不知此事,说:“帝君召回罢了,他本可以不回……回,自然是心系什么人的安危,你可高兴了?”
我想配合地笑笑,但一想,他的话肯定还没完。果不其然,他接着说:“你找个适合的时机,同他讲,如若青丘愿降,也不必再拖,本尊可以相助。”
这话的意思是他不准备真的和谈,而是要趁势歼灭青丘!
杀意盖顶般地沉沉漫过来,战神这柄“剑”越来越躁动了,他渴望战争。
“天光一阁你要是不喜欢,也不用再回去,他广陵君能为弟子操办婚事,本尊岂能输他?我知你见着兆和为婚事忙前忙后,厚此薄彼,你见了心里定不好受,用不着眼馋他人,等玉真彻底从青丘归来,我便将你风风光光地嫁给他,此后不会再有人记得你那些不开心的过往。”
他想要利用我去探白玉真口风,我拱手:“狐主狡诈善使诡计,玉真神君与他周旋实属劳苦功高,弟子见到他,一定替师傅好好犒劳神君,慰其辛劳。”
战神满意地点点头,我扮作懵懂,问他说:“将我许给兆和,真的是故意戏弄弟子的吗?”
因着我的直接,他有些惊讶,旋即笑道:“其实不是。”
果然……
“先前他瞒着他师傅,一人来找过我,你可想知道他说了什么?”佩服这位导演还能用聊八卦的口吻与我闲聊:“没兴趣也好,翻篇了,现在他的心思都在筹备婚礼上,不会再来烦你。”
“你不知他原先什么样,自然不晓得他私下来找我是何等稀奇事,每每为你开先河,人有趣了不少,你可有一丝对他动心?”
要说最了解男人的,还得是另一个男人。兆和本来是无论如何也看不上我的,但战神玩了一招先予后取,将我许给他,又很快收回,兆和一头雾水,原本只是听从师命,却尝到怅然若失的滋味,反而对我执着起来。
“云筱相信师傅,无论师傅做什么,都有你的道理,云筱只求常伴师傅左右。”
旧事重提,短短一刻钟,我连提了两次要留在紫宸宫,但他都未做表示,有意回避。
“为何你的心魔加重了?可是又出了什么事?”
“……师傅知道心魔的事?”
没想到他一张口就是绝杀!
宜春上仙把我卖了吗?
的确是更严重了,神力充足时不觉得,就像人身体好时抵抗力也强些,不容易感冒发烧,一旦我神力衰竭,“心魔”便趁虚而入,每当这时我就十分痛恨将我变成这样的魔君,所以在凡间逗留的日子里,我又做了一件“脑干缺失”的事。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安寝,我再次尝试沟通魔君手里那柄“惊鸿”,尽管理智告诉我这件事“危险不可为”,可越是这样,越吸引人想要一探究竟。
第一次尝试时,因为过于紧张,肉身抽搐,神识退回躯壳的时候衣衫已被冷汗浸透。
但也是因为有了初次的全身而退,我的胆子大了起来,像从蜗牛壳里伸长的触角,一次比一次潜入得更深,但不管我下到第几层,最后总是会到一片混沌之海上,那里的海水充斥着死亡气息,用手将海水捧起来,粘稠沉甸,有着金色的光泽,石油的质感,我不知那是什么东西……
“我……我曾探查魔君的神识……”
胆大妄为,有勇无谋——不难想到战神会如何评价我的行为,但既然说了,再往回收,有所保留,便会失去听众的信任。
“我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只是想着那个老匹夫一定以为我不敢了,也许未曾防备,说不定就叫我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有何收获?”
见他回过头来,神情不似调侃。
“你……信我说的?”
他做了一个听听也无妨的表情,我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说:“魔界即将大举进攻天宫,隐隐约约中,我听见华商曾对什么人说,下一次月圆,他便会在天宫的凌霄宝殿观赏……”
“下一次月圆……就是二十四天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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