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筱?云筱你怎么又躺下了?你起来!起来嘛……我还没有说完……阿渊他……”
别扯我,扯我也没用,我要睡觉了!一个睡遍四海八荒的大渣男在你面前偷吻额头便心满意足了……还有比这更安全的吗?
这下我放一百八十个心了,我看帝君就算是自己动手解决,也绝对不会染指绵绵的……
“绵绵?醒醒,我要下凡去了……”
我得趁着他们发现我偷跑回来之前闪人,所以第二天清晨我便爬了起来。
绵绵没听清我要去哪里,以前我也是早出晚归,她习以为常,撑起腰身,揉着眼睛指了指桌上的红木匣子,说:“相思仙子要我给你的……说……”相隔了有段时日,她回忆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她说服下便能气死那个不周山的神女……”
气死东娥神女?啥意思?
放绵绵去睡回笼觉,我将匣子打开,里面是霜花样的冰晶,气息冷冽,表面有着流动的炫彩,接触到我手的温度后,便化为一粟花蕊……我惊讶到无以复加,相思将真身的一蕊给了我?
谁都知道灵境圣女的真身为六蕊摇情莲,司命星君说她的花蕊乃至情之物,因战神命中无姻缘,他曾用她的蕊芯为战神捻红线,但结果却不甚理想。
之后战神未再尝试,索性随它去了,可能是考虑到他自己的工作性质,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当然也可能他压根就没相信司命大爷的话。
“哦我想起来,仙子还说……”绵绵回光返照一般爬起来补充道:“找个没人的地方……再……服……”又躺倒呼呼睡过去。
有时听人劝的确能回避一些风险,但显然敢诅咒华商帝君的我不是那一挂的。
管它是什么,万年来,六蕊摇情莲只有那一株,吃下去,就算是死,也是被“补”死的!
刚从富土康出来,我就迫不及待地将冰晶融入了自身神魂,生怕被人抢了去似的,不吃进肚子里,总觉得不是自己的。
调息耽误了片刻,结果迎面撞上来的兰亭仙君,他十有八九是来接绵绵去帝君处的。
“亭哥?”这声招呼,仿佛凌霄大殿的那场审判从未发生一般。男人依旧白衣胜雪,表达着主人的洁癖,唯一颗泪痣点缀细瓷面容,随着他的一颦一笑而动,难免带些阴柔之气的丝丝媚态。
我听夷林说过,兰亭还被火神座下的一位上仙追求过,男上仙!那位上仙有一次恰巧遇到兰亭身体不适,西子捧心啊,扶着桌沿细喘,那病弱娇美的姿态,激发了男人的保护欲,一见钟情!
“云筱神君。”
兰亭客套回礼,倒也没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只不过像从骨头缝里都往外透凉意,算是翻篇了。
他见我行色匆匆,以为我是要去天光一阁打卡上班,随口道:“神君是否从乙太宫借了人手?那个花草精,你准备何时将她还回去给乙太宫?”
“花草精……初畔吗?”这人鲜少说废话,更不会平白无故关心起一个低级花草精。
听出他话中有话,我躬身行礼,兰亭绕过我,几步开外,才停住脚步,侧了侧身,告诉我说初畔似乎得罪了什么人,日子不太好过,顿了下,他又笑道:“但比起你,可能还是好过一些的。”
先前我没听他的话,落得现在四处飘零孤苦无依的下场,只能怪我自己。我维持俯身姿势,谦卑说:“多谢仙君关心,如再有差遣,定赴汤蹈火。”
这个“什么人”他自然不会点明。
但大家心照不宣,初畔身份低微,她能得罪谁?
广陵君?她够呛能见到面,更何况得罪?
所以首先排除掉广陵君,剩下的,其实一点也不难猜,现下兆和要成亲了,先前就觉得他们之间有情愫,看她不顺眼的十有八九是那位万灵主座下的宝贝疙瘩——桃夭仙子。
赶了几步路,总觉得有些不安心……连兰亭都知晓了,坏事传千里,估计是轰烈地闹过一场了。
我得去一趟,求个安心也好。
顺便把借她的金盏拿回来,我本意是想让她带着金盏回乙太宫,那宝贝是战神所赐,可以助她提升修为,只要她恢复至洗魄前的水平,纵使回了原单位乙太宫,那些人也不敢再轻易欺负她。
但屋漏偏逢连夜雨,我神力枯竭,又添了“心魔”,急需金盏帮我稳固神魂,等我用完再给她,两个时辰差不多,用不了太长时间。
“还不快点跟我来?”
嗯?不想初畔没在鸣鼓阁中,正当我翻找金盏时,听到背后有人叫我——她把我当成初畔了!
为了悄无声息地溜进天光一阁,我做了点小小的伪装,此时是以初畔的模样示人。
好在对方的仙级低于我,她看不破我的化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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