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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尊?”不敢在阁内擅自掌灯,只得摸黑前行,依靠脚边较平时更加微弱的光线。
散在莲灯座周围不足一尺的范围,在男人回过身时才发现他未戴面具,面皮白皙光洁,有着人类的温度和柔软,但我却被那张脸吓得脚步跌搓,险些摔倒,慌乱中连着踢倒地上三座莲灯,踉跄着呼喊救命,在我向外伸手时已然被身后的人追上,重物砸落般被扑倒在地,发出很大的一声闷响。
“你放开我!”翻过身来死命挣扎,被人狠狠一巴掌抽在脸上,大脑顿时陷入无意识,回过神来,身下湿漉漉的,是我的血,我艰涩地张开嘴问他,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找我来的不是广陵君吗?男人脸上依然是那股荒诞嗜血的笑意,他兴致勃勃地说:“本君想在哪里便在哪里。”
孟翊君,墨怜,为何,他为何在这里?我想不通,战神呢?南海自投罗网一名上神,为何不抓起来?“师傅!师傅!”快把他抓起来啊,眼泪奔出眼眶,喃喃地说救救我,绝望地看着孟翊君向我展示划开我身体的利刃,长三尺的铁杵,尖头轻易便能刺破娇柔的皮肤。
“你的味道没有变,云长使。”他的手抓在我的脚腕上,拽向一边,迫使我门户大开,寻常的刺激已经令他无感,他漠然按住我和搁浅的鱼一般翻腾的身躯,“嘘,你叫的话,我走神了便掌握不好深浅,你这个小贱人逃走时,我说什么来着……”身下拖着一道血痕,好像腰部以下已经没有知觉了,不确定下肢是否还在,内脏绞缠着疼,如同把碎玻璃从里面拖拽出来。
“啊啊——!”
死亡的恐惧感让我幻出“惊鸿”,疯了一般刺向他,他说过,再见面时就要弄死我,只有他死了我才能活。
“云筱?”
这毫无章法的一剑被广陵君以桌上的玉尺化解,他见我满头大汗,双目圆瞪却无神采,气喘吁吁地不知身在何处,显然还在幻境之中。
“凝神,调息,三十息后试着以神力御风,风息水气的流动可以助你恢复掌控力。”广陵君用声音牵引我聚敛神识。
直至入夜,仍找不回意识,聚起的神识拼拼凑凑,好不容易快要成型,却轰然崩塌散落,总觉得孟翊君就蛰伏在我身边,伺机而动,要杀我,折磨我。广陵君没想到战神的弟子悟性如此差,只得留我宿在阁顶,他靠近我,我便大叫哭喊,抑或骂他,时而唤出“惊鸿”劈砍一通。
免费给孟翊君打了广告,广陵君原本都没把南海那个体弱多病的摆设放在眼里过,见我蜷缩着委在角落,不由得生出感慨:“本尊倒想会一会那个墨怜了。”
“他有何本事能让我天宫的神君怕他至此?”
在天宫上神眼里,南海只有台前的水君墨桓,和幕后的兰溪,孟翊君的存在十分尴尬,说他可有可无也不为过。
孟翊君本该是死胎,是他的兄长兰溪渡了一口龙气给他,保他心火不熄,这才把命续上,长大成人。
但他兄长也不见得是什么好意,墨怜不但外表与他神似,还长着一整套与他完全匹配的“器官”,每个“零部件”都可以替换给他。可以说有墨怜在,兰溪便多了条命。
更离奇的是,从天轮上看,这一代的水君位上不是真龙御四海,而是有两条交缠在一起的应龙。
第二天我终于缓了过来,好像堵住的脑子忽然通了,一下就明白过来那是假的,虚幻之物,并非真实存在。
“相思仙子当时便是迈入了这样的阵法之中,本尊按记载布阵,许有八分还原,另外两分恐怕是南海的不传之秘。”
相思?
战神对外说的是相思仙子疯魔了,自伤时不小心刺伤了他,实际却是东娥神女设局害她,广陵君怎会知晓内情?
哦,想起来了,昨日战神来天光一阁,可能就与此事有关,广陵君擅阵法,上神之间再不对付,也都是为了天宫。
“小仙罪该万死。”陷入幻境时的记忆并未丢失,还记得自己是如何拔剑砍上神的,战神的弟子嘛,武德充沛,理解一下子。广陵君大人大量,没有与我计较,但我跪他,他也未阻拦。
“你可想知道这阵是如何布的?”
我不禁喜上眉梢,但广陵君并非要教我的意思,名义上我还是战神的弟子,他教我便成了越俎代庖,私相授受。
“阵法图存放在‘清风吟醉阁’,每日会有一个时辰对外开放。”上神们说话总是带点玄机,点到为止。
“清风吟醉阁”不像名字听上去的这般文雅,那里不光有南海的诡异阵法,还包罗万象地囊括了许多奇门遁甲术。
“阵为借势之法,天赋不佳但勤奋之人也可掌握。”
天光一阁中的任何人都可以进入,但一次最多可入内十人,而且那一个时辰是轮转的,例如今天子时,明天丑时……现在正巧轮到午夜时分,尽管竞争不像轮到白天时那样激烈,但也有不少卷王开夜车,长期蹲守在“清风吟醉阁”的外面盯梢,估计很难抢过他们。
“既然你指责本尊放任盘龙阵为祸世间,你便自强去解救黎民苍生吧,阵破之时,本尊亦哑口无言,自当向你认错,这样的动力够不够你头悬梁锥刺股的?”男人轻笑着说道。
吓得我再次扑通跪地,“云筱无知,出言不逊,请神尊降罪……不是罚云筱去学阵法这种罚,是真的罚!神尊嘴上说不教我,却为云筱指明方向,这便是授人以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