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连三天都等不了?!我更是心惊,看来就在这两天了!
先前那次升仙,遭到月尘师兄和夷林的反对,然后他俩就被臭骂一顿,夷林还被打入冷宫,失宠了好一阵,要说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也不可能,但我没想到他能如此大发雷霆。也许他真的相信我,上一次升仙他力排众议,只有我站在他那边,可现在却是我跳出来反对他,才让他格外生气,这就好像说他上次做错了一样。
“师傅,”我改变策略,软下语气,哄他说:“你别生……”
可这一次不管用了,“本尊让你滚。”
“……………”
看我还在扮可怜,他说:“如若你敢对外说一个字。”
话中杀机,不言而喻。
他却说:“不,本尊不会杀你。”
“本尊要杀的是你告知的那个人。”
……他认定我不会向帝君或是广陵君卖他,但我却有可能当个烦恼讲给白玉真听。
等我反应过来,人已经站在紫宸宫外了。
一动不动地在宫门外站了好久。
还是第一次被他这样丢出来……
***
云筱神君被战神从紫宸宫里扔了出来——这件事很快传遍大街小巷。
在天宫众仙眼中,同一天里,兆和上仙在云台下跪请罪,云筱神君被丢出紫宸宫。
很明显是这两个人真心相爱,却被师傅们棒打鸳鸯,取消了婚约,现在他们是在以身相抗,可歌可泣。
兆和听闻我的遭遇,便赶来问详情,我跟这位战友说:“是他们大惊小怪,我经常被师傅丢来丢去,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俗话说棍棒底下出孝子嘛……”观他神色,不大相信的样子,我说:“放心放心,不是婚约的事,是师傅取消的婚约,他怎会因此与我生气?”
他还想说什么,和琅瑛上仙说的一样,这人婆婆妈妈的,该不会是他也信了传言吧?当事人被网友忽悠瘸了?
我心烦地说:“总之与你无关。”
这句话一出,他不由得愣住,把话硬生生吞回去。
发丝扫过脸颊,有些痒,刚刚躺了一会儿起来就没有梳头,我用手把发丝别到耳朵后面,可没一会儿就滑过来,变出头绳,叼在嘴里,腾出双手拢起一大把头发,兆和伸手过来捏住绳的一端,示意他可以帮我拿着,我松开双唇,不然像被牵着似的,发现他的视线离开我的嘴唇,转而看向我脑后那段脖颈,有些失神,“怎么了?……好了,给我吧。”老被盯着很怪,就胡乱捣了几下。他收回视线,把头绳放在我腾出的那只手上,说:“那天,我也在场,看你挥剑断发,你说,以此为证,定要救回灵瑜神君。”
“嗯,”我补充说:“还有为陶染师兄报仇。”
他没想到我会自己提起这桩悬案,提起这个不合时宜的亡灵,说:“陶染……师兄……他算得上是你师兄?”
听话音他似乎为我打抱不平,我有些感激,其实我这套话只能忽悠那些本就摇摆,听风就是雨的人,执法大弟子可不在这之列,“兆和上仙听过吗,谎话说千遍便是真理,真理错一次便再不是真理。”我说可怕的不是谎话,也不是真理,而是它们之间竟存在换算关系。
“可你自己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你委屈的是你自己。”
没想到兆和上仙还挺公正的,我绑好马尾,才说:“其实我是第一个相信的。”也只有连自己都信了,才能让别人也相信,陶染就是我的师兄,他是为了救我,才中了“千蛛情丝”的圈套,枉送了性命,却让我活了下来——这个故事我告诉了自己不止千遍,早已烂熟于心。
甚至可以说,对我来说,这就是真相。
“云筱,”兆和忽然说:“有时候……我觉得我能理解陶染……”见我脸色骤变,他才没有继续说下去,可能他也知道自己的话很突兀,没头没脑,“如果战神是为了你我之事,才为难你,也许,我可以给你另一种可能。”说完,他起身告辞了。
手往下够,摸到脚踝的金铃,才稍稍安心,战神……不禁又忧心忡忡,损耗本元……是不是战神近期身体有恙,减弱了醒魂铃的威力,使得“千蛛情丝”的影响外溢出来了?
晚上哄睡了绵绵,我怕自己晚上说梦话,又担心战神今晚搞出大动静,总想盯着点,于是蹑手蹑脚地离开富土康。
福地洞天虽然施工完毕,但一直没有人住,白玉真住过几天,帝君那里事务繁多,他也便留宿凌霄大殿了,现在冷冷清清的,像那种有钱人度假的山野别墅,外表硬冷阴森,点灯暖房之前,就和个鬼屋似的,我一进去下意识扇了扇手,好似真结了蜘蛛网一样,其实哪有这么夸张,前几日我才来过。
将灯全部点上,燃起壁炉取暖——月尘师兄强烈反对这种北欧风,原话是“难看死了,搞成这样我宁愿死”最后还是按甲方要求交工了。
发现有了壁炉,屋内这么亮反倒有些破坏氛围,便熄了四周的灯,现在只有眼前守着的这一处光亮。
好温暖,我将手放过去烤。
就在这时,看到手的旁边,又放上来一双手,“玉真?”比起他的突然出现,更让我不解的是为什么我的仙觉感知不到他?他将我的手握过去,一起烤,我顺势靠到他肩头,心里为刚刚的疑问找到了原因,因为我是个水货,人家少年天才,十几岁便结丹,二十出头容颜永驻,要不是上面的老一辈比较能活,估计他早就是掌教了,就这样他也是破格晋升的代掌教,等前任师尊百年后,顺理成章继任玉虚山掌教师尊,此神君非彼神君,说起来,人和猪的基因也有98%的一致,差距大到变了物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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