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头带着他们到了县衙后院,叫他们等着,就出去回话了。
陈远山看不是把他们押去升堂这才稍微安了安心。
“你怎样,莫慌,想来官府也是讲道理,我们又没有做什么违法之事,应当只是问话。”
陈远山一直握着杜英娘的手没有松开,好在那为首的捕头没有为难他们,只是在前带路,看杜英娘身子不便,还特意放慢了脚步。
“我们所经历就是至亲恐怕也不信,哥哥就说我们偶然进一山谷,靠吃溪水浆果活命。”杜英娘四下看没有人这才小声嘱咐。
“好。”陈远山点头,杜英娘说的没错,单是那里的盐湖就得惹出不少事,搞不好还会被官府灭口,再说他们保密也是为了别人好,那个地方说是后半夜没有雷击,那也有可能是他们运气好,若是让他们白白送了性命就造孽了。
这边刚说罢,便听门口有脚步声伴着刚才那个捕头的声音:“大人,这俩人就在里面。”
陈远山和杜英娘转身,六目相对,俱是身躯一震。
“杜同?”
“大胆,这是县太爷名讳,岂能随口乱叫。”捕头还要在县太爷面前呵斥这不知礼法的乡民。
“大哥!英娘!你们还活着!”杜同眼含泪花,实在不曾想到这存活的人就是自己的恩人:“王捕头,他可是我大哥,还曾救我一命,快去请我娘和夫人出来相见。”
杜同身穿官袍,顶戴官帽,若不是只离这几步近距离看得清,陈远山还真不敢认。
王捕头挠挠脑袋,还真的是大人认识的,口中应下,转去后头请老夫人和小夫人。
“捕头大哥说的是,您现在是大人了,官民有别,只是我一时激动忘了跪拜。”陈远山笑着看如今像变了个人的杜同,他就知道自己不会看错人。
“大哥说这个弟弟的脸都不知道往哪搁,来来,快请坐。”
杜同连忙喊人后厨做些饭菜,又亲自帮他们斟了两杯茶后才哽咽道:”当听闻杜家村出事,我娘当场就晕死过去。”
杜同谈起来那日的噩耗还心有余悸,谁也想不到平日里没有半点灾害的杜家村会遭这样灭顶之灾。
他是做官后就把母亲姚娘子带在身边,母亲起初不愿意,怕她这个乡野老妇连累儿子给人笑话,幸而得到恩师赏识,与恩师千金成了婚,不过两月夫人刚好有孕,请了母亲来照看,他的小儿如今快周岁了。
若不是这个孩子,母亲恐怕也得葬身地动,想来他就一阵后怕。
正好遇上他三年任满,是他奏请皇上让他来这离杜家村的陶文县做县令,打听可有命大活下来的杜家村人。
杜同三言两语说过这几年他为官娶亲而又如何来这做县令,接下来便是不断感谢上苍,让陈远山和杜英娘好人有好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门外由远而近的哭喊声打断了他们:“同儿,你说咱村还有人活着?”
来的正是姚娘子,杜家村就是她的家,她和杜同的根。
且不说那些背地里使坏的村民,大多左邻右舍对他们都如同亲人一般,得知杜同要上京赶考,是全村凑了盘缠,他们还没好好报答村里的大恩大德,一夜之间,那些熟悉的人就这样没了,连冒个烟气都没有。
“娘,是远山哥和英娘,他们没死,夫人你看,这就是我常和你说的远山大哥和英娘,你快来拜见大哥。”
“真的是英娘,我的孩子。”姚娘子抱着英娘哭了起来。
陈远山和杜同夫妇劝慰了一会才安慰住了姚娘子。
“叫你们受大苦了!”姚娘子擦了眼泪,这一个月她不知哭了多少回,杜家村的惨状每每一听人说起就忍不住痛哭。
“孩子,你这是有了身子啦!”姚娘子这才发现衣衫破旧的杜英娘小腹隆起。
当初陈远山求娶杜英娘去求婚书村里人都知道。
“杜,不,大人,英娘有些腹痛,能不能请大大夫来瞧瞧。”陈远山终于有机会说出来意。
“我好了许多了。”杜英娘不是那娇生惯养的,从小干活,身子比一般女子还要健壮,别人怀个孩子诸多辛苦,她这么久才感到有些腹痛。
“这有了身子的腹痛可千万要小心,左右大夫就在这附近,快来人去请大夫来。” 齐氏这会看这两人也是吃了不少苦,女子又怀有身孕,又怕自己无故赠衣会有轻视之意,想了几番才忍不住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