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秋妩媚的脸瞬间变得扭曲狰狞:“你们为何阻我?你们凭什么阻我?”
烟蘅长剑一指,横在她眼前,问:“你方才撒的是什么东西?还不快交出解药。”
她还惦记着那边已经昏过去的清河。
梨秋慢慢抬起眼,唇边露出讥讽笑意:“问我要解药?上神未免天真得可笑,那是至毒,解不了。”说完盯着烟蘅的脸,想仔细看看她听见这话后脸上会露出怎样的神情,是难过,还是愤怒?
“啊!”长剑毫不留情地刺入梨秋的右肩,她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叫,烟蘅冷眼瞧着,素来怜爱美人的她此时却无一点儿心软。
毕竟这等踩着他人无辜性命满足自己私欲的蛇蝎美人,她可欣赏不来。
青吾剑是神剑,对她这等梨花妖来说本就是避之不得的利器,更何况此刻剑主握剑的手腕还如同酸软劳累了一般,在缓缓转动。
梨秋狠狠皱着眉,咬着唇也没忍住喉间逸出的闷哼。
“说,还是不说?”
红衣的妖娆美人歪着头再度看向烟蘅,竟还笑了出来:“是妾身低估上神了,这一次,算我运气不好,栽在你手上,要杀就杀,反正还有个小丫头给我陪葬,也算不错。”
“冥顽不灵!”
烟蘅头也不转叫道:“崇欢,你来。”
崇欢踱着步子走近,啧啧几声,在梨秋面前弯腰,颇为嫌弃地用折扇抬起她的脸,强迫她看向自己,随即口中默念心法。
不多时,梨秋的双眼便逐渐转为迷茫,她无神地望着虚空处,崇欢问道:“你先前挥洒的粉末是何物?”
梨秋身不由已,口中木然道:“迷蝶散。”
“何用?”
“使人晕眩昏迷。”
“可会伤及性命?解药在哪儿?中药者何时能清醒?”
“不会,不需解药,三个时辰后自会消除。”
烟蘅收起青吾剑转身走向月闲,看了看她怀中的清河,确认她的确只是昏迷这才松了口气,对月闲道:“将她扶回屋子休息吧,让她睡一觉,醒来应当就没事了。”
月闲点头:“好。”
殷行也挥挥手,示意附近的赤鲤族人散去,葭宁受了伤,虽然眼神一直恶狠狠盯着梨秋,但还是被身旁人半拖半拽地带走了。
那边崇欢还在继续盘问。
“你为何要杀赤鲤族人?”
梨秋的神情出现片刻怔忪:“为救我夫君。”
“如何救?”
“以千年赤鲤的内丹,再加上我的心头血,炼成丹药,让夫君吃下,便可令他死而复生。”
烟蘅闻言便向一旁的老族长殷行请教道:“敢问族长,这等起死回生之法我从未耳闻,可是真有其事?”
殷行的神情看上去和他们同样迷茫,他摇头以杖捶地,否认道:“无稽之谈,何来此事?这妖女定然是在胡说!”
这——
青丘一族的摄魂之术烟蘅再清楚不过,以梨秋的修为在摄魂之术下不可能说假话。
崇欢和烟蘅相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出几分疑惑来。
烟蘅问梨秋道:“这等秘法,你是从何而知?你夺走那么多赤鲤内丹,只为复活一人?”
梨秋这次却并未像前几次一般立即回答,崇欢见此再度盯住她的眼,加重了摄魂,又问了一遍烟蘅的话。
片刻后,梨秋还是开口了:“大妖告诉我的,夫君真的被复活了。可他还会死,只有源源不断的赤鲤内丹,才能留住他,让他永远留在我身边。”
烟蘅立即追问道:“大妖是谁?”
“大妖,是住在——”
话还未说完,忽然,梨秋面上浮现出挣扎之色,随即她眼中的茫然渐退,恍惚间仿佛听见脑海中有一道声音在对她说:“可还记得你最初修成的灵技?”
最初的灵技——
梨秋想起来了,是黄粱梦。
是了,她这一生,可不就是一场早该醒来的黄粱美梦?
这些人想要她死,她也绝不能让他们好过。
梨秋眼神变得清明,崇欢不可置信,试图再度催眠,梨秋却死死地闭上了眼。
这不应该,一个小小的梨花妖,为何能挣脱他的摄魂之术?
梨秋喉间又抑制不住地吐出一口血,却缓缓勾唇,她还有那人给她的灵力珠,其中灵力足够她编织一场黄粱梦了。
只见梨秋身上忽然光芒大盛,烟蘅还未反应过来,下一刻,院中几人却突然齐齐消失。
唯有殷行仍留在原处,面色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