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大概率是由于须卜真为了脱罪而提供的这一条消息,但问题就又浮现出来了,须卜真又是怎么未雨绸缪,提前就查到有这么一个跟赵峤长得十分相似的人呢?
就算是在无意之间看到的,他又怎么会知道,这个人会在以后的日子里产生如此之大的作用呢?
虽然是疑点重重,但姜汾明白不能问得再细了。
他们擅自把人捆过来,赌的就是呼延阑只要这个人活着,不求她到底会经历些什么。
可一旦绑久了,让这个人在呼延阑的视野里消失太久,呼延阑定然会疑心大作。
为了确保赵峤和他们所有人的安全,他们不能再进一步了。
姜汾正准备派人送幺妹回去,便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于是立即扭转即将离开的步伐,转过身来问:“你刚刚着急忙慌准备去哪儿呢?”
此话一出,原本再怎么卑微的幺妹至少能够不卑不亢地回答问题,此刻,她只能干瞪着眼睛,嘴巴鼓鼓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反常的样子立即引起了姜汾的注意,姜汾直接一个转身,跨了两个大步来到她的面前,盯着她的眼睛一动不动。
姜汾的眼睛,眼黑远远多于眼白,她眼睛又大,离得近时,经常能从她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的样子。
此时此刻,幺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当双眼的目光汇集到姜汾的瞳孔间时,她无意之中看到了自己肉眼可见的慌张与迷茫。
这与姜汾的冷静沉着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她嘴巴里确实含住了一件不能说出来的脏事,但她又确实害怕眼前的姜汾。
像是一头随时随地都能够扑上来将她啮咬啃食干净的白狮。
直到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了她的脖颈处,幺妹才透过这冰凉刺骨的触觉,从姜汾的威压之中缓过神来。
可等待她的不过是从一场斗争转变到另一场碾压。
她微微转动脖子想要看看那个拿刀抵着她脖子的人,却发现刀锋根本不避一丝一毫,直接将她的脖颈划出一道鲜红的血色来。
她根本无法抑制住眼睛里噙满的泪水,只是在顷刻之间,一滴珍珠般的泪滴便从脸颊滑过,掉落在匕首刀尖上。
空气中安静得即使是一颗针掉到地上都能被听见,更不要说这种幺妹凄凄惨惨的哽咽和泪珠泫然而下的声音了。
姜汾看已经到时候了,对手持匕首的闻行使了个眼色。
闻行收到指令,点点头,收了匕首,然后站在一边不说不闹,只听着姜汾去和幺妹谈话。
“说吧。”
幺妹被他们两个折磨怕了,更多的是,更害怕自己不顺从他们的话,真的会一个不小心命丧黄泉。
哆哆嗦嗦了两下,幺妹浑身战栗,“我要去须卜真。”
“去找他干嘛?”
“我以前是专门伺候他的。”
这句话,意蕴丰满。
幺妹说得如此磕磕绊绊,不用想就知道她说得伺候肯定不只是洗个脚,擦个柱子之类的粗活了。
“大王找到了我,第一点就是要我和他断了,说无法接受一个自轻自贱当贱妾的人。我今天趁着人少,就是特地去找他,准备告诉他这件事的。”
原来如此,那么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如果须卜真早就找到了幺妹当小妾,那么在最近几天里,呼延阑想找到她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这也就再次印证了一点。
之前须卜真色胆包天,想尽方法都想要得到姜汾,可当时须卜真第一眼见到她们俩的时候,明显是都起了色心的。
他能够愿意放弃赵峤,不是因为不敢得罪呼延阑,更多是家中已经有了一个很像的人,再多抢回去一个,也只不过是徒劳无功占地方罢了。
毕竟,当时呼延阑曾经三番五次地向须卜真说明姜汾的身份,须卜真都是色心不死,再三尝试,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在意赵峤的身份呢?
而且,于他而言,有这么一个与赵峤相像的人在,随时随地,只要自己出了事,她便是自己起死回生的有利武器。
一股诡异的气氛充斥了房间,姜汾嘴唇紧抿,安静等待着下一刻要发生的事。
果不其然,一道雄浑却充满奸诈的声音在一瞬之间充满了房间。
姜汾紧急回头,看向了那个站在门口不怒自威的高大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