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赵峤只是冷冷地斜了他一眼,然后依然保持沉默。
呼延阑无语道:“你再这样我们就退婚。”
他本就是说出这话来刺激赵峤的,毕竟,他听说,在芪朝,女子被退婚后,很难找到更好的夫家。
这对女子来说,是天大的灾难。
他没有想错,赵峤真的给予了他回应,只不过是更加冷嘲热讽地一句:“多谢。”
呼延阑:“你!”
赵峤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反正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不是吗?”
呼延阑除了在闻行那里受气之外,在别处,就没人敢招惹他,可现在,赵峤的无视和反讽成功激起了他的怒气。
他彻底冷了脸,连马上要上的饭菜都不吃,便火冒三丈地准备离开。
赵峤及时叫住了他,呼延阑还以为赵峤是看明白局势,愿意为自己改变了,便满带喜色地转过身来,没想到赵峤只是淡淡地说了句:
“你比我还小三岁呢,我算你的姐姐,可以叫你一声小孩吗?”
这话不像京城大家闺秀所能说出的话,赵家除了赵大战,个个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礼仪自然是不会差的。
可呼延阑刚来这里没多久,哪里知道赵峤心性如何。
他满腹郁气地离开,用力推开门的时候,姜汾正好从拐角处走来,来时眼角还带着似有似无的眼泪。
呼延阑现在没心情去想姜汾发生了什么,扭头就走了。
反倒是姜汾,看到他离开了,想了想自己出门的时间,心里一想,觉得自己并没有迟到。
那呼延阑怎么就走了呢?
姜汾带着疑惑走进阁子,看见赵峤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忍不住为她拍手叫快。
姜汾:太娘们了,一经出手,片草不生。
对待小小年纪就出现普信男踪迹的人,用冷暴力对待他,是最好的打击方式。
我是你的夫君,我主宰你的一切,我有资格教化和规训你。
“……”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是我来挑选你,你哪有什么做主的份?
“……”
姜汾能学会这么朴实而实效地处理方式,还得多亏了她那不靠谱的老爹,家暴出轨,寻死觅活。
前十几年,姜汾回一句都会被骂,甚至会被打。
后来,发现沉默不仅会让这种男人方寸大失,而且会暴露他们所有的弱点后,姜汾直接在母亲离婚后,反手把他爹送进了大牢。
对话中的沉默,不代表了不反击和对抗。
只是不做徒劳的无用功,和这种人争吵,完全是浪费时间和精力,把所有的一切,投入到反抗的筹划中,这是最有力量的方式。
姜汾对着赵峤露出孺子可教的赞赏眼神,在看见小二上菜之后,直接挑了个晒得到太阳的地方,坐下来享用餐食。
赵峤看着姜汾,真诚地向她道歉。
“之前的事,是我对不住了,不该那样想你。”
“没事。”姜汾第一次吃到如此正宗的东坡肉,一时有些忘形,听到赵峤的话后,半晌才回过神来,向她摆摆手,然后说道:“你姑姑经常给我送谖草。”
姜汾肯定不会告诉她,赵大战送自己的都是些大金链子,南海珍珠之类的。
她只是跟她说:“我俩算是扯平了。”
赵峤面色奇怪地点了点头,然后低下头去舀汤。
一顿酒足饭饱之后,姜汾主动去结饭钱,被告知呼延阑走的时候已经付过了。
姜汾内心感慨:还没有完全腐烂,起码知道自己请的人,自己就该付饭钱。
赵峤没有带任何婢女来,来接她的马车夫也不知怎的还没到,她头一次在外面逗留这么久,有些心急,在阁子里来回踱步。
“你不回去?”
面对姜汾的问话,赵峤没有办法,只能如实相告。
得知了赵峤的处境,姜汾爽快地邀请她:“和我一起走吧,放心,我肯定不会欺负你的。”
不知道还要等马车夫多久,赵峤害怕在这里遇到什么危险,没有办法,跟在姜汾身后上了马车。
只是,坐进车内后,赵峤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个平日里根本见不到的大忙人——镇北将军闻行,此刻坐在马车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姜汾。
姜汾担心她不认识这位,还贴心地给她介绍:“这个,闻行,传说中的我夫君。”
赵峤尴尬地坐在原地,根本不敢动弹。
见把人家小姑娘逼成这个样子,姜汾给闻行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温和一点,不要吓到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