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行听到她的诉求,说:“我所认识的所有主家办宴会,夫人一定会到场,但是无碍,过场罢了,你且去休息一会儿吧。”
姜汾没听清他后面的话,只记得自己睡着之前的舒适和自在。
很久没有睡这么舒服的一觉了,下人们都被派遣到前厅伺候前来的达官贵人,没人叫醒姜汾。
以至于,宴会中午开始,在天色已经完全被捉摸不透的黑暗所代替时,姜汾才悠悠转醒。
意识到自己错过了时候,姜汾随意收拾了一下,甚至连头发都没有认真打理,便急忙走到门外。
她沿着玉蕤轩花园的道路走了走一段路,靠着自己对侯府的熟悉,姜汾很快绕过前厅还在玩闹的客人,走到了正厅旁的一处房间。
正当她准备出去的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凉风吹得她一惊。姜汾想打喷嚏,却打不出来,难受的感觉刺激出了她的生理性泪水。
姜汾没太在意,捂了一下鼻子,发现实在打不出喷嚏,便擦掉眼旁的眼泪作罢。
房间内烛光闪烁,风大了些,姜汾知道这是物资缺乏的古代,自己不能受到一点风寒,否则会接连难受两三个月,甚至会引发更多令人难以置信的疾病。
想到一墙之隔的前厅还有客人,姜汾轻手轻脚起身,去到窗户边,正准备关好窗户,便看见窗户不远处站着一个俊朗的少年。
他容貌硬朗,面容棱角分明,玉质金相,肤色偏向为古铜色,仿佛是长期在户外生活的样子。看他的身份,更像是一个行兵之人。
姜汾不认识他,也知道在这种人多口杂的场合,自己这种身份不宜和陌生的外男接触,便没有多在意,准备关上窗户了事。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少年走了过来,用手直接卡住了窗户,阻止了姜汾关窗户的想法。
少年看起来年少老成,说话声音清澈,却抑扬顿挫都带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拥有的沉稳。
“姑娘国色天香,敢问叫什么名字?”
姜汾没理他,使了力气,准备强行关上窗户,可眼前这位少年也是个倔的,手上青筋略显,却仍然不肯放过姜汾。
此情此景,姜汾不禁想到了潘金莲和西门庆。
都怪李坝坝天天看金瓶梅,这下子戏剧照进现实了吧。
姜汾不理他,只是冷声让他放开。
但是,少年偏偏不放,反而伸出另外一只手,想要触碰姜汾。
姜汾无形之中翻了一个白眼,趁少年忙着调戏自己之际,伸出左勾拳直接痛打少年右眼。
少年吃痛,放开霸占着窗户的手,还没有反应过来,便便听见“嘭——”地一声,等眼睛稍稍恢复了一点,再次抬起头寻找美人时,美人已经无情地关上窗户,连窗台的灰都没给他留下。
意识到自己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姑娘感兴趣,少年默不作声地走到前厅,对参加宴会的众人宣布:
“我呼延阑,已经找到了想要联姻的姑娘。”
他在慢慢地学习芪朝人的语言,说这话时磕磕绊绊,大家能听懂,却也听得艰难。
再者,他说话,一直都带着匈奴人的旷达不羁,这与含蓄内敛的芪朝人有很大不同,所以,在场的人一直不太理解呼延阑的一举一动。
只有闻行在听到他找到了认可的姑娘时,走到他的身边,问:“是谁?”
呼延阑也不是每句话都听得懂,譬如这一句,他就是在蔺阳的翻译下,才回答闻行:“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我一定会找到她?”
这话仍然是蔺阳翻译的。
闻行轻笑一声,没在意呼延阑的话,他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偷偷摸摸进场的某个小孔雀身上。
见姜汾离自己很近了,他一把把姜汾拉了过来。
差点跌进了闻行的怀抱,姜汾羞赧到脸色通红,但她很快就稳住了脚步,并悄悄掐了一把闻行的腰。
闻行似乎是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他盈盈一握姜汾的腰肢,对着呼延阑介绍道:“这是我夫人,姜汾。筠婉,这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大皇子,呼延阑。”
姜汾个子没有他们那么高,刚开始没有正视呼延阑,没发现他盯着自己炽热的眼神,这下子恍然抬起头,才发现这是刚刚的流氓。
“我认识他。”
“哦?”闻行特意偏了一下头,将耳朵的位置调低一点,好在人声嘈杂中听清姜汾的话。
姜汾也特地踮起一些脚,凑近闻行耳廓,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他刚刚调戏我。”
听到姜汾的话,闻行眉头一皱,预感事情发展会有些过分。
果不其然,呼延阑笑得有些灿烂,特地走到贴近闻行的位置,告诉他:“我想要的意中人,就是你的妻子。”
他声音虽然不大,但周围人都听得到,一瞬间的沉默如同连绵的波浪,控制了在场所有的人。
姜汾觉得自己的耳朵似乎出了些问题。
可当她看着呼延阑眼神中对她不加掩盖的求取,她才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姜汾腹诽:才十五岁,又一个误入早恋圈套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