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微明。
晨起时的雾气还未散去,京郊小路上的花草枝叶间,上面却星星点点,沾惹了不少露水。
今日一大早,公主府的人便忙碌了起来。
原因无他,只因宝珠公主这几日不知为何,竟然迷上了去郊外的清缈寺上香。
一连五天,宝珠公主日日都去,这可忙坏了府中伺候的人。
不过公主毕竟是天家贵女,如此铺张,也是不容他们这些下人可以议论的。
其实要仔细说起来,公主如此,府上的人也是十分高兴的。
毕竟每次公主上香回来,都会赏他们一些碎银子,有赏钱,他们的干劲就十足,恨不得宝珠公主天天去清缈寺上香。
“殿下,一切都准备好了!”
奢华无比的马车中,婢女月芽小心翼翼附耳告知岑淑一切。
此话听罢,岑淑缓缓睁开自己有些困倦的双眸,一伸手,月芽便递过来一块刚刚浸润了热水的帕子过来。
岑淑顺手接住,眼睛再次闭起,直接便将帕子敷在脸上,过了有一会,这才将帕子取下递到了月芽的手上。
再次睁眼的岑淑,此刻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困倦,取而代之的,是算定一切的从容淡定。
忽然,马车停了下来。
“何事惊扰殿下?”月芽淡淡的声音从马车中传了出来。
“殿下,前面的人似乎是权世子!”
听到自家表哥居然在马车外,岑淑立刻从马车中出来,映入眼帘的就是谢新滢三人狼狈的模样。
“表兄,谢大人,你们怎会在此?”
说完这话,岑淑立刻吩咐了人将三人抬上了自己的马车,随后还让随行的人取来了一些金疮药和止血散。
原来就在昨天晚上,在悬崖上苦苦熬了一天的三人,终于靠着互相配合以及合作艰难的从悬崖峭壁上爬了上来。
谢新滢和权书言其实没有受什么伤,毕竟他们二人还没开始和人打斗,就被林知越直接拽着跳下了断崖。
可林知越的身体状况却不是很好,他先是和人打斗一番,又苦苦在悬崖处挣扎。
加上失血过多,此刻已经昏迷了过去。
谢新滢二人架着林知越走了一夜,这才勉强走到了路边,远远便看见了岑淑的马车。
本来权书言是不同意谢新滢去找岑淑的,毕竟他认为,岑淑出现在此处,似乎是太过巧合了。
简直就像是故意在路上等着他们过去求救似的。
可此时林知越的情况已经是刻不容缓,拗不过谢新滢,三人这才来到了岑淑的马车前。
待到岑淑的人处理好了林知越的伤口后,谢新滢这才想起来询问岑淑,为何她会在此时出现在京郊?
其实谢新滢也明白,权书言的顾虑不无道理。
可面对快要死的林知越,谢新滢实在是无法因为一个猜疑,一个莫须有的东西,就放弃救治林知越的最佳时机。
此刻亲眼看着林知越的伤口被处理好,谢新滢这才想起来了向岑淑询问。
“不知殿下今日,为何会出现在京郊呢?”
其实谢新滢这话说的有些没有道理,堂堂一国公主,为何要向她一个小小官员解释?
可谢新滢就是莫名觉得,岑淑一定会回答她这个问题。
果然,岑淑还真的开口了。
“今日我只是想去郊外的清缈寺上香罢了!”
岑淑这话说完,身旁的月芽就迫不及待的带着点抱怨说道。
“谢大人,你可真是会问,我家殿下的事情,凭你也敢过问?”
“住嘴!”岑淑一声呵斥,月芽便乖乖住了口。
“谢大人请见谅,我这婢女自由散漫惯了,你们几人若是不着急,不如随我去清缈寺上一炷香再和我一道回去吧!”
岑淑这话一出,新滢滢还有权书言自然是无不可。
至于林知越,他还处在昏迷中,他的建议不必理会。
“哒哒哒”,经过一番赶路,几人终于来到了城郊的清缈寺。
这寺庙坐落在山腰处,要登此寺必然要经过一段曲曲折折的盘山路。
据说在多年前,这盘山路还并未修建,想要登此寺必须从山下的台阶一步一步走上来才能进到这清缈寺。
只是后来有了这盘山路,那台阶便也荒废了,寺庙的大门也就顺势修在了这盘山路的路旁。
至于之前的大门,则是改为了一处后院的偏门,久无人至。
刚一下车,谢新滢便看到这清缈寺的住持方慧大师正带着一众僧侣在大门外迎接岑淑。
“殿下,今日您来的似乎有点迟了!”
方慧大师在说此事的时候,脸上全是笑意,似乎并没有在怪罪岑淑,只是出于好奇,这才随口一问。
“抱歉,路上临时出了点事情,故此来迟!”岑淑略带些抱歉的语气回复道。
很显然,她那临时出的事情,应当就是救了谢新滢三人这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