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废太子不足以平民愤,更不足以安社稷,还望陛下下旨吧!”
其他人看到程耀如此,也是当即把心一横,跪在地上请求承文帝废太子。
毕竟别的不说,朝上有人欠国库的钱,可不比丞相府欠的少。
况且太子确实是太过荒唐了,没了太子,一个无权无势的二皇子,他们就不信二皇子敢接下这催债的烫手山芋,逼他们还钱。
正当所有人以为今日会就这么僵持下去时,岑淑开口了。
“各位大人如此,是想逼陛下废太子吗?”
此话一出,群臣俱静。
毕竟事实虽然确实如此,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岑淑会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陛下乃九五之尊,岂容他人置喙?”
说到此处,岑淑突然转头看向了程耀,笑眯眯的对程耀说道。
“程太傅,本殿劝你有空插手陛下的家事,不如早早回府看看,说不定你的好孙子有惊喜给你呢!”
“殿下此话何意?”程耀警惕的反问道。
没等岑淑接着开口,一旁跟着岑淑也进了这勤政殿的月芽突然站出来说道。
“今日晨起之时,殿下自公主府向勤政殿赶来的路上,程府公子当街调戏殿下,殿下良善,只是打断其双腿便着人送回了家中,此刻,太医院的人应当已经到了程府。”
听罢月芽这么一番话,程耀顿时怒不可遏。
“我程家人向来最重礼法,知礼节、懂进退,怎会当街做出此等令人不齿之事?”
“兴许是好竹出歹笋,程太傅你老眼昏花了呢!”
岑淑这淡淡的一句评价,差点没把程耀气吐血。
眼见事情越来越变得荒谬,承文帝立刻开口,想要转移一个话题,以此来保护程耀那颗已经滨临破碎的心脏。
“淑儿,你此番过来,究竟所谓何事啊?”
听到承文帝这句话,众人这才齐刷刷的盯着岑淑的脸,想知道这位差点气死程太傅的公主,此次究竟是想来干些什么。
“启禀父皇,儿臣此番上殿,是要告发程太傅卖官受贿,这样的人,不配为太子之师。”
岑淑这么一番话,如同平地一声惊雷,不仅是惊到了朝上的忠臣,更是震惊了随口找个话题聊的承文帝。
“公主殿下,没有切实证据的话,这可是污告!按律,污告朝廷三品以上的朝臣,杖八十、徒三年。”
开口的人是刑部侍郎常思勤,今日他本不打算插手朝中之事,毕竟他早就知道,程耀今日是要上殿逼承文帝废太子。
可如今岑淑这么一告,他真怕程耀被告倒。
毕竟没了程耀在前面,他一个微末小官,是无论如何也撼不动太子这棵大树的。
“常侍郎这话说的奇怪,若是没有证据,我又怎敢来此。”
话毕,就有几个身穿七品官服的人被带到了大殿之上。
一般而言,七品的官员基本都是外放做官,没有上殿的机会,所以朝堂上的众人基本都不认识他们。
可程耀看见这几人,心中确实一惊。
原因无他,因为他正好认识这几个人。
前几天的时候,太子带了他们几个来到了程府,因为太子告诉他,这几人俱都是有才之人,只是因为各种原因没能更上一层楼。
当时程耀想着,太子毕竟是未来的储君,这几人都是八品微末小官,也算是有资历之人,往上升一升,也并无大碍。
因此,他便托了主管官员升迁的相熟之人,给这几人的升迁考核评了个优等,几人也是因此升了七品。
思绪回到如今,承文帝看到程耀的眼神不对劲,他便已经猜到,岑淑的话恐怕不是空穴来风。
想想程太傅好歹也是为了这大梁的江山鞠躬尽瘁,为了维护他这一生的清名,在一片寂静中,承文帝让人宣布了退朝。
可退朝容易,却堵不住悠悠众口。
等此事终了,念及程太傅对社稷也曾有功的份上,加之他年纪大了,只是落得一个罢官罚款的下场。
至于废太子一事,却是就此搁浅了下去。
可是废太子一事虽然沉寂了下去,但催缴欠款一事,却是不能止住。
承文帝清楚,此事一旦开了口子,那就不能停止。
若是不趁此机会肃清朝堂,以后再想开口可就难了。
正好,经此一事,承文帝也是看到了自己这个出色的女儿。
虽然承文帝猜测,岑淑只是为了保住太子才站出来针对程耀。
可这不妨碍承文帝欣赏她,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且岑淑又与太子一母同胞。
看着看着,承文帝真是恨不得把这个太子之位给岑淑坐,毕竟岑淑看起来手段也不差,还能不声不响的抓到臣子的把柄。
不像太子,哪怕是被人联名要废,也不作出任何行动,就好像事情与他无关一般。
承文帝越想越气。
可生气又没有什么解决问题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