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观澜留下纱布和药膏,将药箱收拾好放回行李箱。
程河的视线追着她走进厨房,透过透明的玻璃门看见挂在墙上的平底锅,只觉得后脑勺一阵钝痛。
他牙酸一般嘶了一声,连忙收回了视线。
一低头又看到茶几上随意摊开的一本小册子。
程河下意识地扫了几行,默念着翻译,然后忽的顿住,耳根通红。
那是医院里发的孕期安全手册。
原来不是在信口胡诌地作弄他。
霍观澜端了杯水放到程河面前。
程河抬起头,视线仍有点无处安放,四下打量着这间没什么人气的屋子。
“你……这种时候,你丈夫怎么不在你身边?”程河忍不住问道,“我这几天只看到你一个人进进出出。”
他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又连忙找补:“我、我就是恰好路过附近。”
霍观澜点点头,驴头不对马嘴地回:“我也很感谢这几天辛苦帮我扔门口垃圾的人。”
这几天忙着搬家收拾东西,清理出来的杂物有不少,她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扔垃圾上,索性都暂时放在门口,准备等积攒一些一起下楼扔掉。
结果时常是等她再想起来的时候,门口的垃圾就不见了。
这栋三层的小楼,楼上根本没有住人。
楼下的房东婆婆腿脚不好,也很少上楼。
程河低头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地专注喝水。
但过了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追问:“你的丈夫是出差了吗?”
霍观澜摇了摇头:“我没有丈夫,只有一个已经分手的前男友。”
程河下意识问:“那你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吗?”
霍观澜说如果中间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情况,应该是会生下来的。
“为什么?”程河看起来很不解,“你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因为小孩子很可爱,因为我喜欢,因为我想要一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理由可以有很多个,为什么一定要和跟不分手有什么关系?”
“可是,要是一出生就没有爸爸——”
程河说着陡然停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抿了抿唇角,眼底划过一丝暗色。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程河蔫蔫地改口。
“那……那你什么时候走?”程河生硬地转移话题,“我来帮你搬东西。”
“倒也不用……”
“我帮你。就当、就当是还你人情,而且你现在也不方便,不应该再做这些体力活。”
少年不由分说,态度坚决。
霍观澜都被他故作强硬的样子逗乐了,拒绝的话在嘴边兜了一圈,也就无所谓地咽了回去。
“后天上午的票,预计早上九点出门,你要是能起得来,就来帮我把行李搬到火车站吧。”
“好,后天早上我八点过来,你在家等我。”程河郑重地承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