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化妆了没?”
“……你到底来不来!?”
“不、来。”对方毫不犹豫、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地回答了她,而且前先发制人地挂掉了电话。
看着嘟嘟嘟空响的手机,罗雪又是一阵发愣。
过了两秒她才缓过神来,看着玻璃里模糊的自己,怀疑自己是不是喝多了,不然怎么会想着给王奕江打电话?还叫他出来喝酒?
她和他什么关系?他们又不亲,又不熟,她甚至还对他有很多不爽,她居然怎么想着给他打电话?难不成还指望着能从他那里寻找到某种安慰和寄托?
真是荒唐。
且可笑。
她脑子里只涌现出这个念头。
可紧接着,她又冒出来另外一个念头:他凭什么就这可以这样拒绝她?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骚扰、嘲笑她、戏弄她,她为什么又要遵守良民守则一般地尊重他?
想到这里,罗雪内心就像火烧一般。她在便利店买了五瓶江小白,火速冲进了雨帘。
-
“砰砰砰!砰砰砰!”门外像是有一把锤子在砸。
王奕江开了门,瞧见罗雪——蓬头垢面、浑身淋湿、活脱脱女鬼模样。
他的脸垮到了贝加尔湖湖底:“你来做什么?”
“我来找你喝酒!”罗雪士气高昂,准备进门。
“不喝!”王奕江二话不说,一只手揽住她的腰,把她往外送。
罗雪大喊:“你做什么!”
王奕江的脸板得像一张棺材,反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罗雪说:“我找你喝酒!”往里冲。
王奕江一把拦住:“再闹我报警了!”
罗雪一下怔住,然后转头对着楼道的摄像头大喊:“救命啊!非礼啊!救……”
王奕江猛然将她拽进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室内空调温度十分低,光纤昏暗,窗帘重重地拉着,角落里只点了一盏昏暗的地灯。
罗雪一个踉跄没站稳,脚下“哐当”一声,碰到两个空酒瓶,再一看,茶几上歪斜着好几个空酒瓶,和一个破碎的相框。
趁着她退后的这两步,王奕江把她压在墙壁上,十分暧昧的姿势。
这个时候,罗雪才发现王奕江呼吸里很重一股酒味。
“你……你也在喝酒?”低冷的温度,让罗雪嚣张的气焰不自觉低了一些。
王奕江没话说,他把罗雪困在双臂间,低下头,像野兽寻找猎物一般,低低地嗅着,他们很近,但又若即若离,然后他抬起头,无声无息地看着她。
罗雪在他眼里看到了狼一样的幽暗目光。
“你知道,深更半夜闯入一个陌生男人的房间,意味着什么?”王奕江低声问。
“我没有别的意思。”罗雪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他故意把呼吸喷在她脸上。
“王总王总,对不起,打扰了……”罗雪意识到危险,后背开始出汗。
“打扰我什么?”王奕江在她耳边问。
罗雪举手投降:“王总,我刚刚……刚是有些过分……王总,您别靠近了,再靠近……”
“什么?”
“我就要松手了。”
“什么?”
“您别——”罗雪双眼一闭,右手松开,五瓶江小白随着地心引力砸到了王奕江的脚上。
“啊——!”王奕江掰起自己的右脚,龇牙咧嘴地往后跳,趁着这个空隙,罗雪撒腿就跑。说是迟那时快,王奕江长手一捞,又将罗雪捞了回来。
“想跑?”王奕江冷笑。
罗雪被王奕江的胳膊膈得胃痛,酒气往上翻涌,她喊道:“你放手!”
“好,我放手。”王奕江抄手把罗雪拦腰抱起,快走两步,狠狠地将她扔在了沙发上。
罗雪彻底感受到男女力量的悬殊,王奕江欺身下来,一条腿跪压住她的双腿,两只手按住她的手,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罗雪挣扎:“你别乱来……你别……”
王奕江难得还有心情和她辩论:“到底是谁在乱来?我说过,你当我说什么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罗雪只能求饶:“我喝多了,我错了。”
“你怎么可能喝醉?我知道你是脸皮薄,醉翁之意不在酒。”
“王总王总,真的不是……我错了。”
“成年人犯错都要自己买单。”
王奕江不管不顾,握住罗雪的手,眼看着就要亲下来,罗雪忽然胃里一阵难受,有东西难以控制地往上涌,她忍了两下,终于是没有忍住,一个猛劲推开王奕江,翻江倒海地——yue了。
她的胃本来今天就不舒服,喝了酒、淋了雨,加上刚才那一番挣扎加速了疼痛,肠胃里的东西瞬间喷射性地飚了出来。
沙发上、地毯上、王奕江的睡衣上、甚至脸上,都沾染上了不明污秽物。
太恶心了,真的太恶心了。
罗雪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王奕江也惊呆了。
他见过女人在他面前发嗲的、要钞票的、借酒装傻的、要和他睡觉的,唯独没有见过罗雪这一款——在他面前这么尽兴地呕吐的。
上一次是在KTV,这一次又在他家里。
他甚至开始怀疑,怀疑罗雪今晚这样死皮赖脸一定要找到他,终极目的就是为了给他表演看这个,好彻彻底底地恶心他。
他无语了很久很久,最后不得不竖起大拇指:“罗雪,你用这种大规模生化武器,我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