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膳的时候,西岭和玄字几个一溜儿都跟了过来。
先请七爷和冯妙嫦上坐了,几个人行礼,正式拜见了夫人。
忍冬几个也有样学样,正式给七爷见了礼。
也没准备赏,一家子主仆坐下来用顿膳就行了。
还是当初路上时的习惯,夫妻俩一桌,忍冬几个一桌,西岭和玄字的一桌,都坐下来一起用膳。
冯妙嫦就问,“铁单盂兰那里呢?”
西岭笑回道,“送了两桌过去,铁单还跟我打听忍冬带不带徒弟呢。”
众人都跟着笑起来。
冯妙嫦点头,“不过是随手的事儿,回头我和盂兰说。”
西岭欢喜道,“那感情好,以后七爷来这里就不愁吃的了。果然七爷这里还得夫人操心。”
冯妙嫦干笑两声,赶紧低头扒饭,
突然碗里被七爷夹了几筷子炙羊肉过来。
冯妙嫦忙给碗里的炙羊肉都吃了,眼一直没往对面看。
她不如七爷,这会儿做不到没事人一样。
等吃差不多了,还不见七爷提起,她只能自己问了,“那我等会儿就回?那边儿暖锅铺子我想这几日就开张。”
七爷放下筷子,“卖马的事儿你有什么章程没有?”
谈起正事来,冯妙常就好多了。
“七爷,河西都督石奎会卖你人情吧?”
七爷勾起唇角,“你就知道了?说说吧?”
冯妙嫦早琢磨明白了,“吴家占的裴老娘子的铺子,谁都不敢打主意,咱们说说就接了过来,吴家还一声不吭的,想也知道是石奎看在七爷面上的。”
七爷舒展地靠后坐了,“不过是面上的人情,大事就罢了。”算是承认了。
“那给山胡的马拉到河西东边卖算大事么?”
七爷莞尔,“该是不算。”
他曲指弹了下茶瓯,冯妙嫦很有眼力劲儿地拿过注子给倒上茶。
七爷端起饮了一口,“看来是有章程了,能买得起几百上千匹马的不外是各大军镇,你就不怕有看咱不顺眼的,反过头来给咱们吞了?”
这是要考她了?
之前在路上是常有的,也正是得了那些指点,她才有如今的见识眼界的。
只是到了河西,先是她想避嫌,后面说定了婚事七爷就出来了,两人见面都少,别的更无从谈起了。
冯妙嫦忖度着七爷也不适应,这样是想两人像从前那样相处。
她巴不得这样才好。
忙拿出冯掌柜的精干劲儿,对着七爷端正坐好,“往洛安去沿路有四家军镇,加上石奎这里,一家卖他们些马,再换咱们往东的商队无阻,七爷你说可行么?”
七爷未置可否,“详细说说你如何想的。”
“七爷给我说过,这几家军镇常有征伐,又因着实力相当,谁都不能灭了谁,这样咱的马匀着每家卖一些,大家还是旗鼓相当,该没哪个挣出来往河西这边找咱们的麻烦吧?”
七爷给茶瓯推过来,“润润嗓。”
冯妙嫦正口干,顺手拿起来喝了那半瓯茶,一点没想起来这是七爷喝剩的,而她手边自己的茶瓯里就有茶。
忍冬几个和西岭那帮都会心笑起来,被七爷视线扫过,又都赶紧抿住嘴。
只冯妙嫦一无所觉,顾自往下说道,“我知道七爷志向不小,就算加上山胡的一千骑兵也不够用。
我想着今年先这样,卖了一千匹马叫山胡这边给日子顺过来,等后面我的买卖都做起来了,要是真如我所想,明年开始咱一匹马都不卖了,这边就做七爷的马场吧!”
此言既出,忍冬几个不懂没什么反应,西岭和玄字的几个都瞪圆了眼。
她前几日刚说每年帮山胡部卖马赚回十万两银子,照她说的这边给七爷做了马场,那十万两银子不就是她要出了么?
那可是十万两银子啊,七爷想养一万兵却迟迟没能放开手脚,不就是手里银子不凑手么?
养一万兵的六万两银还没着落呢,她这边又揽下了给山胡部的十万两银子。
成不成的再说,只这气魄就多少男人拍马都追不上的。
若真一年有十六万两银子,那一万兵马就稳了,逐年再一千骑兵的往上涨,再有七爷的治军手腕,到时还怕哪个呀!
只是能成么?
冯妙嫦似知道他们所想,“再不济,我拿出五百匹马卖出十万两银子给这边儿,咱们每年也能留下五百匹马。
当然这样的高价儿也就一遭半遭的,多了就不成了。
这回也不成,想让那几家给咱商队通行,价高了人会觉着不划算。”
这下西岭几个嘴都张大了,她竟是每一步都算好了!
想到冯妙嫦前头赚银子的花样百出,她的商队走一趟五千两就赚回来了,后面本钱厚了赚的只有更多,还有马上要开起来的暖锅铺子,只要给她时候,只会越赚越多。
其实一年能赚出十万两银子,那样一年正常价卖五百匹马,留出五百匹马装备了,也很了不得了!
七爷笑得张扬,“夫人可做我的谋师
了。”
西岭和玄字的齐道,“夫人实乃七爷的贤内助!”
冯妙嫦窘到不行,“说正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