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援手的恩情咱要厚报,这一年咱就当白忙活了,那五百匹马就送给他罢!”
族长铁单痛快道,“这么些年听你的就没出错过,这回还听你的。
我瞧着七爷是个有胸襟的,五百匹马送给他很值当,后面咱们再有事,他还会不遗余力来援手。
虽不依附他,这样你来我往的咱们也算有了靠山,别家想动咱们也要犹豫一下的。”
盂兰点头,“往后只要七爷需要马,咱们都便宜两成给他。”
铁单问,“那燕夫人那里?”
盂兰想了下道,“咱们只管诚心招待了,只论交情,别的只字别提,七爷会明白的。”
夫妻俩很快就商量妥了大事。
后面也是差不多的情形。
瞅着左右没人了,七爷低头道,“这个时候叫你过来,委屈你了!”
冯妙嫦忍住给他下巴扒拉开的冲动,不着痕迹地躲开些,“西岭都和我说了,七爷才辛劳,和七爷比起来,我这点算什么,不委屈。”
七爷顺着给头抵过来,“山胡部我志在必得,你帮我这一回,我感激不尽。”
确定七爷是无意识的靠过来,再躲反而会叫七爷觉察,冯妙嫦只能尽量忽略额头上的酥麻热烫。
“待会儿我要怎么做?”
“拿出你那天同我算账的气势就行,他们会折服的。”
“七爷!”
“说真的呢,知道我花了两万五千两买马,你恨不能戳我脸上的样子,我这会儿还记忆犹新呢!”
“你再这样我管不了了!”
“别呢,没说假的。你只管按平时的行事来就好,让他们相信咱们不光能庇护他们,还能带他们奔更好的日子,人往高处走,他们会知道该怎么选。”
冯妙嫦这才信他,思量一番后有了计较。
很快骑到最大的毡帐前,铁单夫妻先下马,带着山胡部一众迎了七爷和冯妙嫦一行进了议事大帐。
帐里已摆了筵席,两边的人分宾主落座。
孜羌人以游牧为生,一日三餐皆是牛羊肉和乳酪乳浆这些。
这会儿为表对贵客的看重,大帐中间,一只偌大的烤全牛滋滋冒着油,肉香四溢。
而每张席边上都架着火烤着只肥硕的全羊。
全牛全羊宴,是孜羌人招待客人最高的规格。
大熙吃肉也多是羊肉,因着耕牛金贵,牛肉却是吃不到的。
西边儿河套的羊肉最是鲜嫩,没有丁点膻味儿,十年前孜羌和契金人还归附大熙的时候,每年都要往宫里进供的。
那会儿兴元帝刚登帝位,为拢络人心,收到这边的河套羊后,只留下少许外,大多都会赏赐下去。
没落如冯家,都得过两只羊呢。
一大家子吃两只羊,三房又不得冯老太太的意,根本轮不上吃肉,只一人分了碗带肉渣的羊肉汤。
就是这么一碗带肉渣的羊肉汤,原汁原味的做法,却要鲜掉人的舌头,冯妙嫦至今还记得那碗汤的美味儿。
她这儿正闻着香呢,却见七爷微拢了下眉,虽很快松开了,却瞒不过冯妙嫦,知道七爷是吃厌了这些,已经到了崩坍的边缘。
这可不行呢,想让人和自个儿不外道,最快的法子就是吃到一处去。
七爷吃不下,她就要顶上!
不过她一点和不勉强就是了。
笑盈盈道,“只为这河套羊肉的美味儿,我就不虚此行了!多谢族长和夫人盛情款待!”
虽打定主意,好生款待后就给人礼送走,可好听话谁都爱听。
盂兰脸上的笑真心实意起来,“那燕夫人多用些才好,我瞧着七爷似不大习惯吃这些,我们真怕怠慢了!”
冯妙嫦做出担忧的样子,“我们七爷正养病呢,吃不得过于油腥的。
不叫他出来,他非跑出来,我这担心了多少天了,刚瞧见他好好的,我的心才落了地。”
七爷竟是带病来援的?
族长夫妻俩对视后,脸上都带了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