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同样拿起竹剑,同样做好全力以赴的准备,两人就像真正的剑道比赛一般,赛前先向对方表达了十足的敬意。
戴好头盔,对练开始。
真田弦一郎不急于进攻。而茉白太过稚嫩,提剑上前,先攻被兄长避过,并被弦一郎抓住了这一瞬的空隙。
“面!”
竹剑敲到了茉白的头盔上。
如果是正式的比赛,并不至于就此直接分出胜负。
但茉白比他以为的要脆弱。
仅此一击,“咚”的一声,茉白趴在了地上。
祖父慌了,真田也慌了。
祖父连忙替茉白取下头盔,发现哪怕是有头盔护着,刚刚那一击也在茉白的脑门上留下一个印子。
祖父被家中所有大人狠狠的训了一顿。
生性要强的祖父第一次没有反驳家人意见,老老实实的放弃了教茉白学习剑道的计划。
——
小姑娘额头处娇嫩的皮肤上留下了一块淤青。
没有任何人责备弦一郎,就连茉白本人都不曾生气。
她还是那样,用满带崇敬的目光看着真田,笑容中不存任何阴霾:“哥哥好厉害!我们继续对练吗?我还可以再来!”
祖父可不敢再让他们继续,连忙抱起茉白,用小零食转移了她的注意。
……
那个淤青在茉白脑袋上留存了一周多的时间。
那之后,茉白被取消了所有的剑道课程,家人不再让她接触竹剑。茉白还因此对祖父产生了相当大的意见。
每每看见她额头上的淤青,真田总是倍感煎熬,偏偏茉白还是一无所觉的样子。
……原来女孩子的皮肤这么脆弱啊。
真田只觉得,如果茉白能吵闹一番,或者向他怄气,他或许反而会好受一些。
但茉白就是不在意,还继续夸赞着哥哥的厉害,甚至希望真田能帮她说服祖父,让祖父继续教自己剑道。
明明自己认真对练——这没有错。
父母不曾责备自己——父母也没有错。
茉白受伤却不曾对自己生气——她也没有错。
既然大家都没有错,可我为什么还会感到这么内疚?
真田第一次陷入了迷茫。
——
这种迷茫的纠结似乎也体现在了真田的网球上。
第三次接偏了球,差点导致球打到界外,幸村也终于对真田异常的行为表示了关切:“发生什么事了,弦一郎君?”
真田有点憋不住,便和幸村讲了事情缘由。
“茉白——就是你总提到的那个妹妹?”
真田惊愕:“我有‘总’提到吗?”
幸村摇了摇头,假装自己刚才什么都没说过。
幸村表情认真的沉默半晌,真田还以为他是在给自己想主意。却听幸村突然说道:“弦一郎君。虽然有些突然,之后我可以去你家拜访一下吗?”
真田没太理解:“为什么突然想去我家?”
他还以为是幸村想要实地考察,然后对症下药呢:“可以是可以……”
幸村却答:“没什么,就是有点好奇。弦一郎君总提到的‘妹妹’,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听见这句话,再配上幸村此时的笑容,真田第一次有了一种后悔的冲动。
自己这应该不算是……引狼入室吧?
不不不。
真田又立刻挥散了这种想法。
毕竟相处已有一年,两人已是相当交心的好友。他相信好友的人品,精市是绝不会像其他的顽劣小屁孩一样,去欺负自己妹妹的。
真田又打消了忧虑,颔首说道:“那我们一起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