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风努力挪动把木洞塞满的身子,想要快点爬起来,拍拍她呕得弯起来的后背。
用力钻却卡住屁股,他急得喊:“小李,用力推啊。”
李保镖在墙外喘着气道:“少爷,完全卡住了啊。您缩缩屁股。”
“……已经缩到底了。”
夏薇杵着扁担,边回木屋边干呕。她得赶紧把门锁起来,绝不让叶风进来。他巧舌如簧,一定又会把她骗得晕头转向。
“完了啊,少爷,您的腿!”
夏薇闻言丢了扁担,回身冲往木墙。不可以,不可以,他的腿不能再受伤。
急切的脚步,踩倒一片荒草。溢出眼眶的满腔担忧,驱使着双手一定要保他安然无恙。
她把电筒放地上,一手挡住傻傻对她笑的脸,一手抓住放肆戳他臀部的木头,用力一扳。
几片碎裂的木头迸在挡脸的手上,划过一道浅浅的口子。
一连扳断几根木头,夏薇喊李保镖:“小李,可以把你家少爷拽出去了。”
叶风一听,忙手脚并用钻进院子里。
“不是他家的,是你家的。”他拉她入怀,紧紧不松手,“老婆,你打我骂我好不好?但不要不理我,我很怕。没有你在身边,我会睡不着。”
“原来我只是枕头的作用。”夏薇推不开只是站起来就变得笨重的大块头,“使用期已经过了,是废弃品了。”
“谁说的,谁说的?一点都不对!你是我的命,命没有使用期!”
“我说的。”她昂起脑袋,想要和他视线齐平。但高出大半个头的他,俯视她了。
“你都是对的,但刚刚那句话错了。”
“没有错。生命也有尽头。我们的缘分到尽头了。”
“没有,你记错了。尽头在我们一百岁后,还很远。”
“对你来说,很远。我不一样,已经到了。”说完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却也抓不住。
很快,叶风帮她解释了:“其实我和你一样,看不见你的时候也有生命到了尽头的感觉。”他说着额头抵住她眉心,“薇薇,我很想你。我想和你一起抚养孩子,可以吗?”
“当然,孩子也是你的。”暖暖的体温,似有什么魔力。源源不断钻入眉心的热量,暖烘烘着心尖,被寒风吹冷的手就想紧紧搂住他。
似有所感,叶风抓住她的手,包在手心里哈气:“老婆,外边冷,我们回家吧?”
习惯了他任何要求的脑袋,下意识就要点头,忽听院门处有响动。
转头看去,是李保镖推着轮椅进来了。而夏鸣扶着外公站在木屋前,静静望她。
“姐,想想你都是为什么会到这里来。这么好原谅,以后还有什么不能骗你?”夏鸣说完就挨了夏外公的一记肩膀拍:“这山里真冷,快扶我回去——小风啊,你带薇薇回去啊。”
“外公放心,我马上带薇薇回去。”
夏鸣担心夏薇容易心软不想走,被夏外公拽走:“我是老人家,一个人可走不了夜路,鸣鸣扶外公下山吧。”
夏鸣只好扶着外公先走,到院门口道:“姐,你敢心软,男人就敢欺骗你第二次。我是男人,最懂那种厚脸皮的生物。一定不要原谅啊。”边说边被夏外公用力拽走。
“夏鸣没说错,”叶风抿了抿嘴道,“我厚脸皮来求你回家。但我不会再骗你。薇薇,相信我一次。”
“怎么信?等你骗我第二次再听你说同样的话吗?阿风,就这样吧。思源是我们的孩子,你想来看他随时可以来,但我们彼此过彼此的生活吧。”
与其整日担忧叶风有没有骗自己,不如再不干涉他的生活好好养大思源。
“薇薇……”叶风哽咽,不知道能说什么。现在后悔没有听父亲的话早一点解释清楚,已经没有用了。
他最了解她执拗起来多油盐不进。
是他带给她的灾祸,被她认定是自己带给他的厄运,她就再听不进家人的劝诫,执意要来他身边,不管有没有危险。
现在,她认定了他还会再欺骗,便无法再和他在一起。
无关夏鸣说什么,是她拿定了主意。
“阿风哥哥,你喜欢过我吗?”
“喜欢!从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了!现在也喜欢,以后仍喜欢,下辈子还喜欢!”
夏薇有些恍惚,忽然回神叶风就是这样会哄人,冷静道:“那思源就是我们的爱情结晶。为了宝宝,我们不要再吵架,各自安好可以吗?”
“不可以!”叶风的吼声回荡在山林间,被风一吹,呜呜得好不凄凄。
夏薇听得有点心软,刚想建议天冷了回屋说,叶风却一把扣住她后脑勺吻来。
即便她想反抗,不,理性想反抗,癖爱叶风碰触亲吻的身体却好不配合。
以至于叶风抱起她的时候,双手主动环上他脖子,让他好抱些。
等她感觉自己坐上了什么,从晕乎乎的吻里回神时,双手已经被叶风用领带反剪住。
“阿风,为什么绑我?”夏薇有些吃惊。
叶风不吭声,摁了轮椅上的一个按钮,轮椅的扶手就由一根钢管相连了。如果头顶罩个遮风挡雨的布帘,就是个轿子。
“阿风!你在做什么?”
“接老婆回家。”
“我们刚才不是说好了互不干涉了吗?”
“没可能。”他俯身,亲吻她眉心,“薇薇,我最幸运的事就是失去过双腿。现在它为你站起来了,你不可以抛弃它。不可以。”
真的不可以,它的主人不能失去你的爱。极尽的偏爱。
叶风拉了拉连一块防倾身跌落的结实扶手,和捡起电筒的李保镖一起抬轮椅。
两人一人一边抬着扶手,往院门走。
“阿风?”
“嗯。”
“阿风。”她低头蹭了蹭他额头。
“到车里就松开,忍一下。”他不可以心软。他打不过她。
叶风急匆匆走,李保镖跟着着急。
两人急急到院门,一高大的黑影冲了出来:“厚脸皮也要有个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