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禾听她七扯八扯,越说越不像样,直接对女鬼招手:“你去捂住她的嘴。”
薛芸:?
她还是对女鬼心有余悸,连连摆手:“不用她捂,我自己闭嘴。”
蔚禾:“说,冯英是谁?蛇妖又是怎么回事?”
她心里慢慢浮现出来一个猜测。
恐怕那些幸存者并不是像他们自己说的那样,什么都不记得了。
薛芸见她是非要问清楚不可,情知兜圈子也是无用,又慑于女鬼在侧,只得不情不愿地说道:“冯英,是我的未婚夫。”
在强抢明十七之前,薛芸曾有过一个未婚夫?
蔚禾吃了一惊,再联想起她刚刚极度恐惧之下脱口而出的话,似乎抓到了什么:“你也是新郎新娘失踪案的幸存者?”
薛芸见她已经自己猜到,索性不再隐瞒:“冯英是我娘还在的时候,给我定下的婚事。”
“我娘,是薛长贵——就是薛老爷的续弦,薛长贵不是我亲爹,我亲爹去世后,我娘被薛长贵看上,我是跟着我娘进的薛家。”
“那薛嘉平呢?他与你是一母同胞吗?”明十七问薛芸。他见蔚禾有些疑惑,想起她并不知道薛少爷的名字是薛嘉平,不等她问便主动跟她解释:“薛嘉平就是薛老爷的儿子,最近这一起失踪案的新郎。”
蔚禾“哦”一声,只觉得不知怎么地,一跟他讲话,刚刚那股已经快要淡下去的不自在的感觉又浮了上来。
薛芸:“薛嘉平是薛长贵和他原配的儿子。”她顿了顿,又道:“我娘……在我十五岁时就因病去世了,她没有和薛长贵再有孩子,薛长贵随后也又续娶了。”
蔚禾明白了薛芸在薛家的尴尬处境。
她虽然被人叫做薛小姐,却实际上跟这府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关系,尤其是在作为薛夫人的亲娘去世后,薛长贵续娶,可想而知,她在薛家只会更尴尬。
但除了薛家,她又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唯一的转机是嫁人,但偏偏冯英又失踪了。
怪不得那些仆人言谈之间,对她如此轻视。
“但为什么因为你一句话,薛长贵就将他软禁在府中?”蔚禾将早就疑惑的点问出口,这原本是就事论事的一问,但在这个时候说起来,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古怪,好像是因为明十七被薛家扣了,她才在今晚闹这一出似的。
今晚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真是见了鬼了,蔚禾想。
“他又不是因为我,是因为薛嘉平。”薛芸道:“薛嘉平失踪之后,他才开始对我嘘寒问暖,其实只是想知道我和冯英那时失踪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好去找人救他的儿子。”
蔚禾一下子想明白了。
许新郎和李新娘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薛长贵这样精明的商人,一定会猜到,其实这些失踪案的幸存者,并不是像他们对外界声称的那样,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出于某种忌讳,才坚称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需要线索去营救薛嘉平,正好府里有一个现成的幸存者薛芸。
而薛芸,在这个时代,她不可能一直呆在薛家。但她要想名正言顺地离开薛家,就只能再给自己找一个丈夫。
但在冯英失踪以后,可想而知,薛家对她的婚事不会太上心,同时因为失踪案,她本身也很难找到一个满意的成婚对象。
薛芸急需要一门婚事,薛长贵则急需失踪案有关的线索——按仆人们所说,所有幸存者都是在半个月左右后回来的。
对薛长贵来说,薛芸不重要,但在这半个月的时间之内,她的话很重要,于是薛芸的重要性一下子直线上升,才让他不惜犯险,软禁明十七。
那么问题来了。
“失踪案的详情究竟如何?”蔚禾问。她可以猜到,薛芸一定跟薛长贵做了某种交易,或许就是在她成婚的当天,薛芸允诺会将她当时的经历都告诉薛长贵。
薛芸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奇异的神色。
“道长,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所有失踪的新郎新娘,都是被一只蛇妖掳走的。我也可以告诉你,怎样才能找到那只蛇妖的洞穴。”
“但在蛇妖洞中经历了什么,我又为什么可以逃出来,无论如何,我不会告诉你。”她说。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就自己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