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到激情处时,温鹤辞情不自禁地放大了声音,“快把钱交出来,没你的钱,我晚上怎么去打游戏!”
祁星珩被温鹤辞的入戏之深所折服,他拿着手中的剧本掩面,侧身往路灯柱子旁靠了靠。
他能不能说他不认识温鹤辞……
温鹤辞的大嗓门还吸引了不远处的阮遇清,她朝声源处望去,只见祁星珩面前穿校服的男生面露凶狠,正向他索要钱财!
阮遇清心头一跳,接着又望向那男生的手。
还好,没拿着伤害人的武器。
阮遇清皱着眉头,打量了那男生几眼。
结合他的着装和话语来看,应该是祁星珩不懂事的弟弟在找他要钱。
阮遇清收回迈出的脚步,有些犹豫,“祁星珩的家事,我不好上去掺和。”她只好默默观察两人,心里为祁星珩捏了把汗。
但不知为何,明明体格占优势的祁星珩却没有反抗,而是踉跄地退后两步,用纸张挡着脸,似乎是……哭了?
祁星珩被欺负得哭了?!
阮遇清嘴巴微张,却半晌说不出话来,喉咙里只发出了一声惊愕的“啊”,随即她大步朝祁星珩他们走去。
她实在看不下去了,自打她认识祁星珩起,就没见过他哭,如今竟然被吸血的亲戚弄哭了!
她要给祁星珩讨回公道!
阮遇清快步到两人身旁,一把挡在祁星珩面前,她毫不畏惧地盯着温鹤辞的双眼,严肃道:“祁星珩不是你的监护人,没有义务给你钱!你这样逼他掏钱给你是违法的,严重点还会构成敲诈勒索!”
祁星珩和温鹤辞都未预料到会有人插入他们的对话,两人齐齐愣住,将目光投向正在说话的阮遇清。
阮遇清一番话刚落,率先反应过来的祁星珩低下头,嘴角忍不住勾起。
他注视着眼前被夹在他和温鹤辞中间显得更加娇小的阮遇清,心里滋生的暖意,像在寒冷的冬夜时吃到的第一口烤红薯,香甜绵密又柔软细腻。
尽管他还没正式向她道歉,但他好像知道她的答案了。
温鹤辞也反应过来,应激举起双手,想摆手否认。
但他的动作过于突然,阮遇清倒吸口气,以为他要动手,下意识后退半步,右手用力一横,挡在祁星珩胸前。
“嘭——”阮遇清的手砸到一旁的路灯柱子上,柱子是空心的,砸到它的声音格外得响,甚至隐隐有些回音。
三人同时懵了,旋即齐刷刷地朝阮遇清的手看去。
“嘶……”痛感瞬间爬上阮遇清的手,手背连带着手腕,都充斥着痛麻感。阮遇清不禁甩甩手,以减轻痛意。
不料祁星珩一把握住她的手,又缓缓揉着,“没事吧?”
祁星珩的手覆上来的一瞬间,阮遇清身体猛地一僵,脑子直接宕机,手上的痛感都消失了,取而代之是酥酥麻麻的电流感。
她怔怔地盯着祁星珩那只修长匀称的手,此时握着她的手背轻轻捏着,他力道轻柔,如听了首舒缓悠扬的钢琴曲。
祁星珩……又在给她捏手诶。
阮遇清抬眼,渐渐将视线移向祁星珩的脸。他低垂着眉眼,看着她的手,眉头紧蹙,一阵微风拂过来,吹动了他额前的刘海。
阮遇清的心倏忽间漏了一拍,这一刻,吹动的不仅只是他的刘海。
祁星珩似乎感受到阮遇清的视线,将目光投向阮遇清。
两人的目光因此交汇。阮遇清没有避开他的眼神,也没有错过祁星珩眼底的温柔,像是手伸进热乎的温泉里,手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被泉水温柔地包裹着,一股温暖爬上指尖,又流淌至心田。
尽管她还没听到他想说的话,但她知道,他们会重归于好。
一旁的温鹤辞左看看祁星珩,右看看阮遇清,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不是,他怎么好像成电灯泡了?
他又看向他哥祁星珩,注意到他那温柔似水的眼神,不由得耸耸肩,不寒而栗。
不,他就是电灯泡。
开玩笑,他从小到大都没见过他哥露出过这种眼神好吗?
可电灯泡也有电灯泡的尊严。
温鹤辞轻咳几声,讪讪开口道:“你没事吧?”毕竟他哥的心上人是因为他,手才砸到路灯柱的,他起码也得关心一下。
两人的气氛被打破,阮遇清率先回过神来,看向温鹤辞。她瞬间回忆起温鹤辞刚刚的所作所为,脸瞬间沉了下来,她猛吸一口气,准备再说他一顿。
正当她准备开口时,温鹤辞这回反应倒快了,他连忙摆手,打断了阮遇清的前摇,“那个,我刚刚是在和星珩哥演戏呢,不是真的找他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