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訦并未在护国寺停留过长时间,半柱香后,二人相继离开此地。
“主子。”一直守在门外的暗卫见谢訦出来,一脸恭敬。
“去查一下南疆圣女现在在哪儿。”谢訦薄唇微启。
“是。”立刻便有暗卫应道,“属下这就去安排。”
那人离开后,另一个暗卫才开口道:“主子,您接下来……”
“去悦歆茶楼。”谢訦目光深沉。
悦歆茶楼,乃是京城最大的茶楼,同时也是京城里最大的消息集散中心。
谢訦刚一踏入门口便有小二前来迎接,热情异常。
而他却依旧面色如常,淡言道:“一切照旧。”
闻言,那小二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但不知为何又快速低下,语气也变得恭敬了不少:“客人请。”
谢訦并未上二楼,而是跟着小二到了一楼一处僻静的角落里。
马上就是春闱的时间了,因此大多数考生都要提前很长几月来京备考。
而这提供食宿的悦歆茶楼,便成了他们落脚的首选。
谢訦看着四周都坐满了进京赶考的学生,漫不经心地转着茶杯,嘴角微微上扬,邻桌的议论声却十分清楚地传到他的耳朵里。
“这几日悦歆茶楼的人倒是多了不少,都是些进京赶考的考生。”其中一人道。
“谁说不是呢?”另一人很快便接了他的话,“想当年我也是众多赶考考生的一员呢。”
“那然后呢?”
“害,我要是考上了还能坐在这儿?”那人语气倒是轻快,只是说出的话却相反,“前几年倒是会有官员来这茶楼‘抓尖儿’,不知现在可还流行?”
谢訦闻言心中起了几分兴趣,这种说法他倒还是第一次听说。
“你这话说的,前些时日还有人来呢!”有人笑道。
“是吗?”
然而,那人话音未落,门外却突然传来吵闹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堆训练有素的官员将茶楼里里外外围了起来。
“你看。”那人轻笑,“这不就来了?”
他话音刚落,从一堆官兵身后便传来一个听起来却意外有些儒雅的声音:“不知刘胜可在?”
这话一出,谢訦明显感受到方才还在议论的邻桌顿时安静了下来,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却听到旁边传来议论声,似乎是怕被注意到,因此声音极小。
“刘胜,不就是最有希望夺魁的那人吗?”
“没成想我们今日也还能见到传说中的茶楼捉魁啊。”
“是啊,从来都只闻榜下捉婿,没想到今日倒也能见到这‘茶楼捉魁’了。”
“听说前年也是在这茶楼,有一名考生也是被这样捉走的,最后人家可是那一次的状元郎,听说啊,还受到了当今圣上的亲赞呢……”
从他人口中听到自己倒是惊奇,谢訦拿起茶杯往嘴边一送,空的。
再拿起茶壶,也是空的。
而那边来的高官显然是个耐得住性子的,见当事人迟迟不出来,索性直接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好巧不巧,他坐的话位置正好是谢訦稍微一抬头便能看到的地方。
见状,谢訦懒散地靠在椅子上,心中的那抹郁气突然一扫而空。
不知过了多久,才见一布衣男子匆匆赶来,神情匆忙,脸上还带着汗珠,见到来人恭敬行礼:“草民见过国公大人。”
闻言,谢訦顿时皱起眉头。
不曾想今日居然还来了位熟人。
“本官前几日说的事情,不知你考虑的如何了?”这位所谓的国公大人虽然语气平缓,可明眼人都能看出其暗含的警告之意。
“回国公大人,草民资质平平,未免能蝉联榜首,怕会辜负大人期待。”虽是面对一朝国公,可刘胜却依然不卑不亢,一番话说的也是有理有据。
“草民寒窗苦读十余载,才堪堪能够得到这进京赶考的机会,这京城卧虎藏龙,又闻国公大人门下能人异士颇多,虽心向往之,却也知自己几斤几两,怕是会辜负了大人名声。”
谢訦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一番话倒是情真意切,可那国公大人却骤然黑了脸色,向旁边人使了眼色,便有人欲上前抓他。
眼看着几人就要抓到刘胜的胳膊,却突然想起了惨叫声,紧接着人便倒了一片。
定睛一看,地上扎着几根箭头,而那几人正抱着脚乱蹦,慌忙中似乎撞到了什么,顿时倒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