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星来杵在房门口,明明不是什么亏心事儿,他却紧张地攥了一把手汗。
“房卡还在我手里,我去楼下送给助教。”
齐禄走近了点,低着头松了松手上勒了半天的护腕。
魏星来忙不迭又添了句话:“你干嘛跟担心我跑了一样啊,明天还要打比赛,跑不掉的。”
“不是,如果你一人一间房我不会管,”齐禄把护腕重新系好,把手伸到了魏星来面前,“房卡给我,我下去。”
魏星来乖巧地双手交出了房卡。
等大家差不多收拾好了,会议室的双开门大敞着恭候几位选手。
晚饭是在会议室里凑合着复盘视频吃的外卖,风教终于饶过他们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
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魏星来把自己大字型摔在了床上。
齐禄没去管他,翻出短袖T恤和短裤,三根手指夹着洗发水和沐浴露的泵头,推门进了淋浴房。
水汽氤氲着模糊了毛玻璃,魏星来趴在床上清晰地听着里间的水声,心脏紧贴在弹软的床垫上砰砰跳动。
他把脸闷在了被子里,直到快呼吸不过来了才昂起了头。
上次喝醉,队长也在外面等自己洗澡,他会有这样的感觉吗?
魏星来在床上翻了个身,仰面朝上单手捂着左胸口,放空的双眼盯着天花板,像是在监测着自己不太正常的心率。
浴室里的水流声很快就过去了,又等了一会儿,魏星来从床上爬坐起身,胡思乱想的脑子让他有些燥热。
他伸手拉着衣领扇风,卫生间的门咔嗒响了一声,齐禄一套宽松,脖子里挂着干发毛巾,湿漉漉的发梢挂着水珠摇摇欲坠。
这个刚洗完澡的男生,脖子和耳廓都有点红热。魏星来看着他,又故作镇定地站起了身,背过去拿衣服时偷偷梗着脖子吞了下口水。
房间里的大灯被关了,灯带和床头灯都是缱绻暧昧的鹅黄色,氛围烘托得恰到好处,魏星来却临阵脱逃一般捧着满怀的东西,溜进了浴室。
齐禄侧头擦着头发,毛巾垂在他的脸侧挡住了视线,他没看到魏星来灰溜溜不正常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门后没什么动静,刻意保持不动又静心听了听,还是什么声音也没有。
他把半湿的毛巾甩在肩膀上,踩着无声的拖鞋走到卫生间门口轻轻叩了几下门。
“怎么了?”里间传来一阵欲.仙.欲死的声音,好像泡澡泡得格外惬意一样。
齐禄在门边皱了皱眉,弯曲的手指停留在门板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开了口:“没事,你没洗吧?把吹风机拿给我。”
房间里的静谧维持了几秒,随后被响起的翻找声打破了平衡。齐禄站在门口不急不躁地等着,抬手捏着毛巾擦耳朵。
“我要洗了,你可别进来啊。”魏星来从门缝里露出半张脸,浴巾一直遮到脖子,伸出光溜溜的手臂把吹风机递给了齐禄。
齐禄接过吹风机瞟了他白里透粉的脸一眼,莫名觉得心里被压着的弹簧忽然失去了压制它的力量,躁动地上下起伏振动。
他错开目光低头看着吹风机转身就走:“有门锁,你锁着。”
哪个好人家的队友这么提防着彼此呢?但凡下去看一眼江久和邓寅生的房间就会发现,他们浴室的门敞得很坦荡呀。
魏星来躲在门后,下虎牙咬着嘴角,默默不语地关上了浴室的门。
等他磨磨唧唧地从浴室洗完出来的时候,房间里的灯已经被关得差不多了,齐禄给他留了一盏台灯,自己侧躺在床边,背对着卫生间。
魏星来放轻了脚步,憋着气一步一步从浴室走出来,散开浴袍,偷偷从行李里摸出了一件短袖队服套在了身上。
“我没睡。”齐禄躺在床上把魏星来蹑手蹑脚的声音听得清晰,出声提醒了句。
魏星来闷闷地哦了一声,快速把吹风机的插头插进了插座。
吹风机运转了很久,已经完全超过了吹干头发的时间。齐禄坐在床上被闹得脑壳嗡嗡,摸出压在枕头下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房间里好像都被暖风吹高了温度,空气里弥漫着很微小的焦味。
齐禄出于好心,走到站在桌边吹头发走神的魏星来身边,弯着指关节敲了敲桌板。
“啊?”魏星来后知后觉地闻到了头顶的一点焦味,摸着烫手的发窝在齐禄的注视下又红了脸。
齐禄皱起眉:“你怎么了?”
“我没事儿啊。”魏星来扶着额头撩了下刘海,低头把吹风机的线慢慢卷了起来。
他别扭得太明显了,齐禄不瞎也不傻。
“快两点了。”他把手机在魏星来面前晃了晃。
该来的总要来,总不能犟着一夜不睡吧。
魏星来埋着头闭了闭眼,认命地点头后,萎靡不振地爬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