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余朔直球般的这句话,原澈张口结舌,彻底发不出声来了。
余朔耐心等了片刻,终于在原澈的沉默中不依不饶地又重复问:“可以吗?”
原澈不再玩游戏了,他提起被角遮住自己的半张脸,慌神良久,闷闷地“嗯”了一嗓子,算是答应。
“那我们就算说好了,”余朔如愿以偿,心情舒畅,“快休息吧,晚安了。”
事情意外发生到如此地步,原澈再想平静地睡一觉显然是不可能了。
他又一次因为余朔的电话,一宿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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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大家各自在家收拾好接下去几天的行李,周一上午八点,能容下他们十五个人的偌大别墅就迎来了它的第一批住户。
风神刚从中城开着车来,一路将近三小时的颠簸,他看看站在自己左右的吕广思和云雨,状态有些游离:“怎么还没人来?不是发了通知八点开始录制吗?就我们仨?”
直播早已经打开了,只是这个点进直播的人并不算多。
导演站在摄像头外,难掩笑意:“对,给教练们的通知是八点,你们的队员会在九点前陆续到的。”
风神彻底怒醒了:“为什么?!”
“秉持着尊老爱幼的原则,教练先来,先选房间。”
导演只用一句话,就安抚了即将揭竿起义的教练三人组。
于是乎,他们仨高高兴兴地拎着箱子,住进了别墅里唯二的三人间。
简单收拾完行李,吕广思和风神前后脚下楼来到餐厅,看着桌上丰富的水果,毫不客气地吃起来。
云雨很快也从楼上下来了。
他是个长相斯文的男人,戴着一副无框眼镜,衬衫穿得一丝不苟,远远看去俨然是个出手阔绰的商业成功人士,少有人能想到他会是电竞教练。
他一边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一边走到风神身边拉开凳子坐下。
桌上放有一张背面朝上的卡片,云雨看看左右,见没人有要揭开那卡片的意思,主动伸出了手。
“诶,”风神忽然笑着抬头打断了年轻男人,“节目组的东西,不要乱碰,说不定是个坑呢?”
导演:“……”
那你吃我的水果算怎么回事?!
云雨觉得风神说的在理,同流合污地忽略那张卡片,闲适地坐下来吃起水果。
导演再度无语。
装看不见是吧,那就只能硬cue了。
助理小哥走上前,替他们翻开了桌面上的卡片:“既然三位教练吃了我们为大家买的水果,那趁选手们还没来的这段时间,简单开个茶话会,聊一聊自己带的选手吧。”
吕广思与风神一对视,继而两人又一齐看向云雨,言下之意:看吧,我说什么来着?
“聊呗。”风神咬着香蕉,饶有兴趣地看向面前二位:“你们谁先来?反正我们主播队的老底是在网上被揭得最干净的,先听你们的吧。”
云雨性格如他的穿着打扮一样斯文,这时候万分礼貌地把先发言的资格谦让给了吕广思。
获得率先发言权的吕广思顾其左右,思考好一阵才开始讲:“我也不知道这是要我聊什么,我就简单评价一下我们ND的四个活宝吧。”
“咱们的老大Guard彭唱,他在役很多年了,从替补一步步到首发,平时看他神经大条,其实很热爱赛场,一直努力保持状态就是不想再坐替补席。”
“老二North,余朔嘛,我没嘴说他,拽天拽地冷言冷语没规没矩,不过他真的就只是脾性冷淡了点,跟熟人还是很重感情的,不然以他的人气,早在几年前ND不成气候、其他战队疯狂向他抛橄榄枝那会儿就跑路了。”
“咱们老三阿哲,乖孩子,训练刻苦、直播不拖,个人冲刺赛没事还会去竞争一下全服前十,我最喜欢这种省心的选手了。”
“最后老幺,哎,尧尧没得说,直播老是拖拖拉拉,但这小子心思单纯,平时犯错惹我生气了也知道怎么哄人。”
“四个家伙都挺好的,当年我去ND就是没看错,他们不差的,可以说是最好的了。”
风神听得不亦乐乎,末了,还鼓了鼓掌。
吕广思结束发言,云雨很自觉地开始介绍他眼中的APT。
聊着聊着,时间很快就消磨过去。
九点不到,别墅的大门应声而开,口口和袋袋肩并着肩从外面推着行李走进镜头。
他们来到桌边,毕恭毕敬地给吕广思和风神打了招呼。
随后,从中城赶来的叉叉和珐琅也按时到达。
眼看距离九点还剩不到五分钟,风神忽然碰了碰吕广思的胳膊肘,揶揄道:“老吕,你猜猜是你们ND先来,还是我们TLD先来?”
吕广思推了推眼镜一看时间:“我出门前叮嘱过他们,ND必不可能迟到。”
正说间,门又被打开了,原澈身穿清爽的白T和背带短裤,打着呵欠蓬着头发,懒洋洋地推着行李箱走进来:“大家早啊。”
站在叉叉身边的珐琅一下看直了眼。
她暗暗戳了一下身边的叉叉,凑过去轻声说:“他看起来年纪好小哦,比直播里嫩多了啊,那唇环你看见没,还有眉钉,又酷又拽的,好可爱的弟弟。”
叉叉嫌弃地推开疯狂心动珐琅:“那天介绍他不是说了他19吗?全场最小,有问题?”
珐琅摇了摇头,眼睁睁看着原澈走到风神身边坐下,只能无声叹了口气。
原澈不知是不是觉察到了什么,很机灵地转头向一个方向看去,正好撞上珐琅的眼睛。
他冲着那个扎着高马尾的美女姐姐抿唇笑了下,微微颔首算作隔空的打招呼。
很快,吕广思和风神的赌局最终在ND全员齐齐迈进大门后,以风神惨烈败北告终。
余朔推了个不大的行李箱,他同身边的三个队友一样,刚从基地睡醒起来,不拘一格地穿着统一的队服,满脸没睡醒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