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人工智能可是你的老本行啊!”罗敬祎对时洸说,“这些基础性的东西对你来说都不需要看了吧?”
“好久不接触这个领域了,重温一下挺好的。”时洸露出可爱的笑,“你们两个有什么想法,大家可以一起讨论哦!”
“哈哈,好嘞!”罗敬祎开始认真地参观。
不知道怎么回事,时洸总觉得自从罗敬祎来了以后,叶予夕那边就别别扭扭的。但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出来。
看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罗敬祎问大家要不要去茶歇室坐一会儿,时洸愉快地复议。
几个人来到茶歇室,自取了咖啡和小点心,坐在一张四人桌上。
“‘强人工智能’和‘弱人工智能’这两个观点,区别无非就在于是否有可能制造出真正能推理、能解决问题、有知觉和意识的智能机器。”罗敬祎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但是我今天发现,里面还涉及了好多哲学问题啊!”
“是的,尤其是对‘强人工智能’的哲学争论。”时洸点头,“如果一台机器的唯一工作原理就是转换编码数据,那么这台机器是不是能被认为是有思维和自我意识的?”
罗敬祎摸了摸下巴:“有些人认为,人也不过是一台有灵魂的机器而已,为什么我们认为人可以有智能,而普通机器就不能呢?”
“相反,我其实更同意约翰·瑟尔的观点,他认为这是不可能的。”时洸表情认真,“他举了中文房间的例子,如果机器仅仅是转换数据,而数据本身是对某些事件的一种编码表现,那么在不理解这一编码和实际事件之间对应关系的前提下,机器不可能对处理的数据有任何理解。”
罗敬祎若有所思:“什么是中文房间?”
“是一个思想实验。就是把一个对中文一窍不通、只说英语的人关在一个封闭房间中。房间里有一本用英文写成的手册,指示该如何处理收到的中文讯息及如何以中文作相应回复。
“房外的人不断向房内递进用中文写成的问题。房内的人便按照手册的说明和指示,将相应的中文字符组合成为对问题的解答,并将答案递出房间。”
“明白了,房外人的角色相当于程序员,房中人相当于计算机,而手册则相当于计算机程序。”罗敬祎一点就通,恍然大悟道,“根据这个论点,即使有机器通过了图灵测试,也不一定说明机器就真的像人一样有自我思维和自由意识。”
“对。”时洸说。
“其实‘思维’、‘意识’、‘理解’本身,就很难定义。”叶予夕的声音幽幽响起,“你认为某个机器,甚至是某个人,他的表现是智能的,但是在某些概念领域下,并不代表它就是有思维、能思考的。”
“是啊,所以说嘛,争论来争论去,真的没什么意义。”罗敬祎摊摊手。
“唔……”时洸咬了一口盘子里的小点心,眼里放光,“这个是芒果味道的耶,很好吃。我外婆应该会喜欢,我把包装拍个照回去买给她。”
叶予夕垂眼,盯着那个红金色的小包装看了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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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论完毕,已经十一点多。他们决定把那两个20分钟的录像看完,就找地方吃午饭,然后回酒店稍作休息。
三人简单吃了三明治,罗敬祎的酒店在另一个方向,彼此告别。
时洸和叶予夕回到伍斯特酒店,穿过旋转门,进了大厅东侧的电梯。
“他……你和我……”叶予夕很难得的吞吞吐吐。
时洸注视着这个小机器人口中的长腿帅哥,大眼睛眨呀眨,带着疑惑。
“我们……这次住在一起,还有一起拍摄的事情……他不介意吗?”
“谁?” 时洸以为他要问什么人工智能的问题,一时有点懵。
“罗敬祎。”
“哈?”时洸笑,“哦,你说一起参加节目啊?他知道的,知道我去《彩虹有约》相亲的隐衷。”
随着叶予夕的一声“哦”,两人走出电梯。
知道就不介意吗?叶予夕皱眉,心里想,如果是自己,男朋友跟另一个人作为亦假亦真的情侣参加节目,还要六个月之久,那肯定是万般不能容忍的。
他同时又黯然神伤,自己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无非就是一纸《契约书》上的甲方。在这件事上没什么多嘴的立场。
“诶,不对啊,”时洸反应过神,“你是说‘介意’?他有什么好介意的?”
叶予夕用房卡开门,张了张嘴,没有出声。
关门后,时洸回头,揶揄地看叶予夕:“你该不会认为他跟我……”
叶予夕呆呆地看他。
“哈哈哈哈,你要笑死我,罗敬祎人家可是直男!”时洸笑得大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只是我的高中同学,喜好和专业跟我相近。”
叶予夕第一次在时洸面前红了脸,随即也露出若有似无的笑。
“那你现实生活里,有男朋友吗?”
“你认真的吗?”时洸的笑略微收敛,“我有没有男朋友,你看不出来?”
叶予夕的心通通直跳,时洸却觉得自己似乎又说错话了。
为什么对方一定会看出来?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人家叶大总裁哪有时间去判断你的恋爱状态?
“我希望没有。”还没等时洸再次开口,叶予夕表情严肃地说道,垂眼盯着他。
“嗯,没有。”时洸声音很轻,从沙发上仰着头与叶予夕对视,心跳不自觉乱了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