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珏沉默一瞬:“我答应了那人,不能说的。”
姜絮气的想笑,将嗓音压低几分:“苏进永还让你保密?”
容珏顿时讶异地瞪大了双目:“你怎么知道?!”
姜絮没说话,只是神情凝重,心中的担忧又浮现出来,容珏行事冲动,并且杀心太重,如果在皇宫行事要远比自己在楚府谨慎得多才能保全性命。
容珏见她不说话,以为姜絮真的生气了,只好扯了扯她的衣袖,结结巴巴道:“既然……你都猜出来了,就别怪我瞒着你了。”
远处传来脚步,原是容珏的贴身宫女,慌慌张张的跑来,看到二人时愣了一瞬,姜絮只是向她点头含笑,宫女虽然不明所以但也呆呆的向姜絮回了个礼。
“怎么了?”
小宫女连忙跪下:“娘娘,寿宴要开始了,皇上正找您呢!”
“啧,”容珏一听到皇上俩字就满脸的不耐与厌恶,但又无可奈何,临走前又深深的看了姜絮一眼:“我要走了。”
宫女就在此,姜絮被容珏的目光和语气吓得胆颤,还好那个小宫女没有发现什么,姜絮勉强笑笑:“恭送娘娘。”
二人走远时,姜絮还能听到那个小宫女在一旁絮絮叨叨的嘱咐:“娘娘,今日皇上寿辰,见了皇上面可千万不能像以往一样……”
容珏走后,姜絮终于松懈了些许,望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脸上的红肿未消,她抬手用指尖轻抚着脸颊,果然一碰还是很疼。
这徐贵妃不愧是徐良玉的姐姐,下手如出一辙的重,不过她弟弟新丧,这当姐姐却全然看不出半点悲伤之意。
而且徐贵妃暂且没有怀疑自己,看来楚云深将消息管控的严格,目前尚未走漏自己身上的嫌疑。
只是容珏的时间对不上,那当初到底是谁能模仿慕容白的笔迹将魑骗走。
姜絮越想越觉得头疼欲裂。
夜色将至,花园里越来越冷,姜絮搓了搓肩膀,终于等来了楚云深。
他身上带着酒气,但并不是浓的呛人,楚云深自知酒量深浅,喝酒时把握着度。
宴会上一直挂念着姜絮,尽快脱身后立刻回到了这里,离远点便看到姜絮孤零零的站在湖边,衣衫单薄,披着一身孤寂的月色。
楚云深脱下外袍披在姜絮身上,姜絮这次没有挣扎,拢紧了外衣,看出来是真的冻到了。
看到姜絮这副模样,楚云深心里流淌出一种异样的感觉,细微的痒和钝钝的痛,像是有人在心里划开了一个小口,里面泛着温软的水。
他垂着目光,哑声道:“抱歉,让你等了好久。”
“啊,没有的殿下,”姜絮也没想过楚云深会因为这点小事道歉:“那……我们回府吧。”
“嗯。”
楚云深抬手为姜絮整理衣领,抬眼便扫到姜絮红肿的半张脸。
他顿时想起来了,回来的路上便听到有宫女在窃窃私语,说是徐贵妃白日在花园教训了一个婢女,发了好大的脾气,幸好玉妃娘娘及时赶到阻止了她,不然这个婢女指不定什么下场。
楚云深当时只是无意听到的,没放心上,如今看来,似乎是自己家的事。
“谁干的?嗯?”
眼见楚云深的眸色逐渐黑沉,怒意喷薄欲出,姜絮不再打幌子,直言道:“徐贵妃……的婢女。”
楚云深冰冷的五指轻轻抚上姜絮的脸,力度极轻,像是在抚摸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姜絮看着他的样子,不禁想起了二人初遇时楚云深的模样,这些日子以来,楚云深在她身边难以再表露出利爪和獠牙,而如今她才想起来,这京中传闻楚云深到底是怎样的人。
“你先回去,马车就在宫门外,有人接应你,回府后让张总管煮碗热姜茶给你喝,以防染上风寒。”
“那你呢殿下?”
“我还有事,”楚云深嘴角勾出一个诡谲的笑:“正巧同徐贵妃商议一下徐良玉的死因。”
姜絮看着楚云深,明白了他的意思,沉默许久,终于问道:“殿下不问问原因吗?”
“我不需要原因,你也不需要。”楚云深的话掷地有声:“原因是给那些讨要公道的人来说,我在这里,就是你的公道。”